他問她的時候她也不知道怎樣回答，隻能很窘迫地解釋道：“小清，你爸爸他已經不在了，但聽你外公外婆說，他生前很愛媽媽的，還是百般嗬護的那種，所以才會有了你呀……”
婉婉記得兒子隻是輕輕地“哦”了一聲，然後傲嬌地回到房間寫作業。
後來婉婉給兒子收拾書包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兒子的作文簿，才知道今天老師布置的小作文題目是《我的爸爸》。
“我的爸爸很早就去世了，但他生前很愛我媽媽，我想如果他還活著應該也很愛我吧。我常聽別人說我長得不像媽媽，應該是隨了爸爸，我大概能猜出我的爸爸長的什麼樣子了。可是我一點都不想他，沒有什麼好想的。班裏的同學說他們爸爸經常去國外做生意，每次都給他們帶好玩的玩具。玩具這麼幼稚的東西我才不要玩，那些都是小孩子玩的。他們還說雖然他們的爸爸很忙，但都會抽出時間定期帶他們去遊樂園。去遊樂園有什麼好的，簡直是浪費時間，我寧肯在家裏看書打遊戲。可有時候會想如果他在就好了，他在的話媽媽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比起同齡人來說，兒子會寫很多他們不會寫的字。
婉婉感覺眼眶發熱，心中五味雜陳，走出去正好看到正在用自己的小手洗襪子的兒子。
“小清，你想爸爸嗎？”婉婉緩緩開口。
“怎麼問這個問題？”方清皺了皺小眉頭，一臉不耐煩，“這麼無聊的問題我才不回答，煩死了。”
婉婉蹲下身來，望著兒子的葡萄眼，又問了一遍，聲音有些哽咽，“你想爸爸嗎？”
“不想，我才不想他。”小家夥用滿不在乎的語氣風輕雲淡地回答道，手中洗襪子的動作卻停了下來。
“真的嗎？”婉婉用手輕柔地撫摸兒子細軟的頭發，心疼地望著習慣偽裝的兒子，輕聲道，“小清，說實話也可以的。因為我是你媽媽，所以你對我說實話也是可以的。”
方清沉默了片刻，眼裏是不屬於他年齡的成熟，隻聽見他開口道：“想，很想，每天每天都想。”
婉婉霎時淚如雨下，她抱住兒子小小的身體，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原來看起來懂事的孩子並不是真的懂事，他們再怎麼懂事也隻是個孩子，有些事情他們終究理解不了。
他們隻是善於隱藏自己的情緒，害怕自己給親人帶來麻煩和傷痛。
柯柯拍完戲回到酒店時已經十一點了，她卸了妝，洗了個澡，穿著浴袍出來。
門外響起敲門聲，柯柯條件反射般戴上手表，用毛巾擦著長發去開門。
一見來人，柯柯雙手環抱隨意靠在門框上，勾起一笑，道：“呦，這不是張影帝嘛，這麼晚了找我有何貴幹？”
張風喬望著對麵素麵朝天頭發半濕半幹的女人，也隨之笑道：“你還要裝傻充愣多久？”
“什麼意思？”柯柯是個聰明人，知道他話中的意思，卻佯裝不知。
“意思就是，我現在已經擺明了我的態度，所以我希望你能對我作出一點回應。”頓了頓，張風喬繼續道，“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
“沒想到張影帝這麼單純。”柯柯俏皮地用手指卷著自己的頭發，笑得燦若驕陽，“一般女人不做回應的話，男人就應該知道是什麼意思了吧？張影帝還非得問清楚？可真是一股清流啊。”
“是啊，一般男人都會有自知之明的，可那隻是對一般的女人。”張風喬望著麵前這個讓自己心動的女人，語氣變得真摯了起來，“我啊，對待我自己很喜歡的女人，是必須要得到了一個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