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我正在工作,想到中午要請張悶兒和蘇沐言吃飯,正要問他們想吃什麼,之前借人的客戶經理怒氣衝衝的走過來,將一份文件摔在我麵前說:“高興,這個報告你看過嗎?這上麵的結論寫的也太簡單了吧,完全就是將數字簡單的擺上去,沒有任何思考。”
對方是個矮小的女孩,可是聲音卻出奇的洪亮,引來周圍同事側目。我下意識看了眼張悶兒和蘇沐言,他們都轉過來聽著。我拿起報告快速掃了一眼,確實如她所說。不過以張悶兒和蘇沐言的級別,這種總結本來就不該他們去做,給了數字之後,所有的思考都應該是客戶經理去完成。
我合上報告對她說:“以他們倆的級別,目前還隻是數據的搬運工,無法生產結論。這份報告本就應該負責人來寫,因為負責人是最了解項目每個細節的人不是嗎。”
對方不依不饒:“你也知道啊,所以我再問你你看過嗎?”
“我?”我愕然。什麼時候我也要給她做事了?怎麼借人還帶送領導的?我看到不遠處助理他們頻頻交頭接耳,我話到嘴邊又給咽下去,賠笑道:“別生氣嘛,孩子來的時間短,哪有您的覺悟啊。再者說了,您跟客戶熟悉,知道客戶想要什麼樣的東西,還辛苦您多指點他們一下,有什麼需要的盡管讓他們去做,我們的目的都是服務好客戶嘛。”
“甭說這個,他們的工作就是完成我布置的工作,現在完成的不好,你說我沒教他們是嗎?再說,他們是你的人,教不好是你的失職。”小姑娘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客戶的氣,一肚子委屈說著說著眼圈自己紅了。我莫名其妙的被她一頓罵,結果她倒是先委屈了,我又上哪說理去。
蘇沐言皺著眉毛一言不發,我怕他自責,立刻壓著火對小姑娘說:“要不我改改再給你送去?”
張悶兒攔住說:“為什麼要你改啊,又不是你的項目,你什麼都不知道。要改也是沐言改。”
“張旭!”我低聲嚴厲的喝住張悶兒,我極少叫他的名字,他知道我生氣了,一下不吱聲了。我把報告塞進她懷裏說:“你也在這個行業這麼久了,應該明白,與其花時間在這裏追究誰的過錯,不如先想辦法解決問題。”
小姑娘發了一頓脾氣,見我生氣了,忽然也不再追究,隻是反複囑咐下班前一定要給她,就離開了。我等她走了,沒有人在注意這邊,然後瞪著張悶兒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本來他為我鳴不平,站出來說話我就不太好批評他,但是他把實習生退出去擋槍,蘇沐言此時心裏一定很不舒服,錯不在他。
我指著張悶兒恨恨的說:“你下回能少說兩句嗎?再說,沐言寫不好,你比他級別高,你工作時間更久,我昨天讓他給你看,你看了嗎?你怎麼看的?”
張悶兒一下耷拉著腦袋不說話了,我也不好追究。
我看著蘇沐言弓著後背的身影有些沒落,便拍拍他後背說:“沐言,走,咱們中午先吃飯去,下午再改就行。剛才我掃了眼報告,大概明白項目做什麼,這種類型項目的報告一般都有一些成套路的話,我帶你一起寫,很快就能完成。”他轉過來表情有點尷尬,我又說,“別聽張悶兒的,你才剛來多久,不會很正常。我教你,沒關係。其實也賴我,昨天我要是看一眼就好了。”
他不好意思:“高興姐,你別這麼說。每次都是因為我害你被連累,可你每次都反過來安慰我。”
“沒事,這很正常,你都不知道我剛來的時候被罵得多厲害,天天都在犯錯,也不知道自己當初怎麼那麼笨。你已經比我強太多了,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天分和悟性吧。”我笑著說,想要緩解一下低沉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