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言,叫你出來是想問問你,這段時間工作上有什麼困難嗎?我知道對於新人來說,這份工作可能充滿挑戰,因為這個職位本來就是像……”我準備開始我的談話開頭,突然蘇沐言衝我莞爾一笑,我愣了一下。他笑著問我:“高興姐,我們是在年終總結嗎?”
“嗯?”我又是一愣,他繼續說,“你想說什麼我知道,我不擔心也不怕困難。工作嗎,剛開始做不好,被訓斥、被責罵都很正常,我沒有那麼玻璃心,所以不用開導我。隻不過我很沮喪,就是你從來不說我,反而處處護著我,讓這樣的你替我出頭,躲在你身後,讓我覺得很憋屈。”
他說得很誠懇,一直盯著我的眼睛,我開始局促起來,眼睛不知道該往哪看,他輕笑一聲說:“你明明就不是個很堅強的人,也沒有那麼強大的內心,這樣讓我更覺得自己沒用。我是男人,應該我衝出去的。”
“不是,沐言,這是工作,不應該這麼想。上次我也跟你說了,我是你的領導,很多事情就應該我去承擔,我拿著這份工資……”他打斷我:“我知道,可你終究是個女人,女人就應該男人保護。”我要解釋,他有一種魔力,如果你不能保持冷靜,就會被他莫名其妙又看起來無懈可擊的奇怪邏輯帶走。
“女人怎麼了?我活了快30年,從來不需要男人保護。都等著男人保護,我早就不知道死哪去了。”我一下就不愛聽了,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嘟囔。
他聽完笑起來,靠在椅背上雙手環抱在胸前,似乎在看我逞強一樣。我是他的領導,再被他的邏輯這麼帶下去,我的領導形象不就全都崩塌了,沒有威嚴怎麼領導他。
我輕輕喉嚨說:“現在已經過了1點,雖然不在辦公室但也是上班時間。我是你的領導,得給你立立規矩。首先,領導說話不許打斷。其次,不許性別歧視。還有,每個人的職位都有每個人的責任,當你的工作沒有完成,我一定不會客氣,訓斥、責備都是輕的;但是每件事情無論是你的差錯還是張悶兒的差錯,都有我失察的責任,這也是我該承擔的。你,是我的下屬,但不是特例,張悶兒做錯事,我也一樣會衝出去的。所以,你也不用覺得抱歉,這隻是工作,是我那這份工資應該做的事情。”
他看我一本正經起來,也坐直身子嚴肅的聽我說。可是他這麼嚴肅,我倒是覺得自己是不是太拿架子上綱上線了:“還有,年底我會給你提正式員工,所以最近你工作一定不能再出差錯了。”
“正式員工嗎?”他大喜,“明年我就上位了?我就有印著自己照片的工牌了?我真的很不喜歡‘臨時’兩個字。太好了,謝謝高興姐。”
我好氣又好笑,搖搖頭,這孩子關注點還真是跟常人不一樣。
這頓飯跟蘇沐言的邏輯鬥智鬥勇,一頓飯吃得我身心俱疲。下午還有很多漏洞要補,加上最近和他加班做項目方案,在車上我一句話沒回就睡著了。
到了公司,他輕聲叫醒我,我揉揉眼睛說不好意思睡著了。他搖搖頭說沒關係,下午報告他可以自己完成,我隻要檢查就好。我看他神采奕奕的,估計是想好好表現一把,我也就沒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