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著戰戰兢兢的小葵來到蘇沐言公司樓下,張悶兒是堅決不肯一同前來。我定了定心神,對小葵說:“沒事,有我呢。”
小葵哭腔很重,她忍著眼淚說:“高興姐,對不起,都怪我太馬虎。”
我被她一路哭哭啼啼的道歉弄得有些不耐煩,怒道:“好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就得想辦法解決。道歉沒有用,追根究底沒有用,我們要解決問題。”
小葵咬著下嘴唇,眼眶裏淚水打轉,可憐巴巴的望著我。
我真的很想對著她翻個大白眼,也很想對著她痛罵一頓,可就如我剛才說的,這都解決不了問題。我邁著沉重的步伐走進去,我可能就是一個道歉的命吧。
在他公司前台,他的小秘書笑眯眯的將我們接進去,找了一個會議室。小葵謹小慎微的跟在我身後,等我坐下了才敢拉出椅子坐在角落裏。她拿出電腦,攤開筆記本,握著筆趴在桌子上,一副要上課聽講的樣子。
小秘書看著她問:“高興姐,這是新同學?”
“是,小同學。”我找一圈發現蘇沐言遲遲沒有出現,問道,“沐言,哦不,蘇總呢?”
小秘書笑嗬嗬的說:“沒事的高興姐,蘇總跟我說過你們倆的交情。他剛出去了一下,馬上就回來。”
我和小葵坐在會議桌一側,小秘書坐在對麵始終笑著打量我,會議室裏氣氛變得詭異,她笑得我有些發毛。蘇沐言到底都說了些什麼,她為什麼這種曖昧的眼神?
過了尷尬的5分鍾,蘇沐言推門進來。他手裏端了兩杯咖啡,笑著說:“抱歉啊,去買了兩杯咖啡,耽誤了點時間。”說完他走進來,順手在我麵前放了一杯,然後自己坐在我對麵,旁若無人的喝著另一杯。
隻有我們倆有咖啡,還是他特意親自去買的,這杯咖啡像個燙手山芋,我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雖然都是小輩,可我還是比較顧忌她們的眼光。
“怎麼了?口味變了?”蘇沐言看我遲遲不動,“我記得你喜歡香草拿鐵,脫脂奶,半糖。”我越是想避嫌,他越是要貼上來,不禁懷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啊,我不渴。”我皮笑肉不笑的說。
他聳聳肩說:“那一會兒咱倆去咖啡廳,你想喝什麼我請你。”
我恨不得衝他咆哮,他究竟要幹什麼。
他看我臉色不好,也不再逗我,坐直身子問道:“今天叫你們來的原因,想必你們都知道了。新產品禦守的微博微信上,所有品牌型號都拚錯了。現在大眾還不知道這是錯誤的品牌型號,但是後續的發布物料已經製作完畢,來不及修改。那這個坑怎麼填,還請問問當事人的想法。”
他說話的時候一直盯著我,雙眼含笑,沒有氣勢洶洶的興師問罪,我反而拿捏不好這個分寸了。我沒有立刻回答,小葵卻沉不住氣,突然站起來哭著一頓承認錯誤,還不停的鞠躬道歉。
我心累的撐著頭看她拙略的演出,今天怎麼感覺到處都是“豬隊友”。
小秘書動了惻隱之心,低了一盒紙巾給她,勸她不要哭了。我則背過身不去看她,她這一哭打亂了我本來的節奏,我又要重新想對策。
“高興,你怎麼說?”蘇沐言問我。
我清了清嗓子說:“這件事情我有責任,我會想一個對策挽回。”
蘇沐言沉下臉,掃了眼小葵,小葵下意識往後縮了縮,他又看向我說:“你的責任在失察嗎?”
他一直對之前我替他找客戶求情的事情耿耿於懷,這下算是撞槍口上了,小葵怕是凶多吉少。我沒說話,他轉身對蜷在角落裏的小葵說:“這件事情既然交給你了,你為什麼做不好,總是讓你的上司替你頂雷?高興是沒有查出來你的錯誤,可是她多半也沒想到你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吧?退一步,張悶兒幹嘛呢?難道他不需要檢查嗎?高興每天那麼多事情,還能事必躬親的給你檢查錯別字嗎?要是這樣,你也沒必要待下去了,還不夠添麻煩的。”
我見過蘇沐言跟我鬧情緒,可他這樣惱羞成怒的訓斥一個女孩,讓我很意外。他對女孩子向來都是很溫柔,很紳士,而如今他目露凶光,說話毫不留情麵,中邪了一般。
“蘇總,”我打斷他,“小葵是個新人,很多工作的習慣我還沒有培訓好。這次這件事情造成很不好的負麵影響,我一力承擔。”
“你怎麼承擔?”他猛地站起來吼道,“什麼都要你承擔?你究竟能承擔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