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血英也驚聲問道:“你二人怎這般模樣?”
楊、安二人莫不唉聲歎氣,語氣裏無不透出對自己無盡的無奈和失望。楊一魂先開口道:“盟主,屬下無能。不但沒能拿住崔錕,反倒被他所傷。請盟主懲罰。”
安道樂亦道:“願受盟主責罰。”
任血英一臉的驚訝還未退去,“崔錕,他是一個人嗎?——都是一起闖江湖幾十年的,什麼罰不罰的。”
安道樂一生好鬥好強,這次卻一反常態要滅自己威風長他人誌氣,低沉著聲調,說:“他一個人,我們倆加一塊都不是他的對手了。並且”他頓了頓,再說:“他還要保護了一個人,一個受傷的姑娘。”
任血英臉上的驚訝無以複加,黃皮膚的臉上突然現出紙色來,小聲道:“一個人,打傷我兩大高手,還要保護一個受傷的女子。那,他肯定是得了二龍圖的真傳。否則,不可能短短的十多年時間就有如此了得的上乘武學。”
楊一魂,歇了口氣,說出真相來,“我們乃傷於奪命玄劍。”
任血英恍然大悟,“奪命玄劍?一代武學泰鬥黑童邪大師自創的奪命玄劍!我平生隻聽聞過,並未真見識過。按理說這一絕學應該是早已失傳了的,唯有破劍神功能破此劍法。”
幾人如臨大敵,焦慮與不安的厚重烏雲正一層一層的壓在武林府上空,也不怕壓塌了屋梁,壓碎了磚瓦。
崔錕抱著雪精兒回到了城外的小屋,放她在床上坐好,給她輸真氣療傷。不出一刻鍾點,雪精兒額頭上豆大的汗珠直落在床單上。可惜不是直接落在地上,否則準能聽見鋼珠掉地上的脆響。紅潤的血色自上而下神奇的趕走她臉上慘白的紙色。
崔錕收了真氣,停了運功,扶雪精兒躺好睡下,自言道:“還好,已無大礙。細心調養個把月就好了。”下了床,又不歇腳的去找郎中抓滋補身體的藥材。
躺著的雪精兒昏昏沉沉,上下眼皮直抖得厲害,仿佛臉上發了地震山崩,更不幸的是震源就在眼睛上。隻覺得累的沒有氣力,要休息,要睡覺,可卻睡不著,好似被追殺逃難人心理,朦朧中聽得一連串的響聲。聲響雖然發自小屋內,雪精兒聽來就像是天邊飛進來的,或者夢裏的聲音,又仿佛是隔著牆壁的聲音。總之呢,是模糊的像劣質的銅鏡裏的映像,休想辯的分明。
天快黑時候,崔錕抓了藥回來。怕遇上武林府的人再節外生枝,他不敢上城裏去抓藥,在城外跑了很久很遠的路才找到一位老郎中。還好,天助崔錕,終究被他找到了。他整個下午都在找郎中的路上,又掛牽著家裏的雪精兒,直恨自己無用,保護不了雪精兒,連個醫術藥理也不懂,“沒用沒用”,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因為錢不夠,老郎中愣是不肯把藥與他,好話說盡,就差磕頭了。還是不肯,崔錕一氣之下,奪了藥材,跑出門去,飛身越過門前不遠處的小河,落到樹林裏,逃之夭夭,手心後背全是熱汗。
崔錕一路跑回小屋,幾乎是踹開屋門的,進的屋來,生怕雪精兒一個人在家呆久了會出事。他不想雪精兒再受傷害了,哪怕是一點點的傷害。那會讓他覺得無比自責和難受。往床上一看,震驚了,傻眼了,雪精兒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