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如何正確的當一個後媽(1)(2 / 2)

一個晚上,葛柏荀都在我旁邊輾轉反側,好像一塊巨石係在他心裏。孩子在這兒,他並沒有幸福感,而這種不幸福,又不像是來自我的不高興。我隱隱覺得背後有什麼故事。

半個月後,我和葛柏荀正在陽台上曬被子,忽然一個高大的男人敲門進來。

“您找誰?”我去開門,彬彬有禮。

“我是小君的親生父親。”他毫不含糊,“我要起訴你們。”

我一下子驚呆了。這種震驚還是因為,小君真的與他十分神似。葛柏荀聞言“嗵嗵嗵”從陽台上跑過來,三個人對峙成一個奇怪的姿勢。

男人大叫:“孩子的監護權是我的。小琴單位要賠好幾十萬,你們一分錢也別想拿到!”他自稱叫靖誌中,無業,有妻兒。他和葛柏荀的前妻小琴是在彼此婚後認識的,他一直都知道孩子是他的。我看著葛柏荀,一時間回不過神來。靖誌中卻像沒事人似的,得意洋洋地離開,把樓梯踏得山響。

“我也是第一次見他。”我們回過神來,葛柏荀攤開手。原來,孩子生下來是B型血,可兩人都是A型,小琴不得不坦白了自己出軌的事實。

她不願意說出那男人是誰,隻說那個男人有老婆,她不想影響別人的家庭,並哀求葛柏荀為她保守秘密。在憤怒之中,葛柏荀還是答應了。

離婚的原因是感情不和。所有人都不知道這件事,包括雙方父母。小君的姥姥常常指責葛柏荀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職責。現在出了事,他從來沒想過賠錢這回事,不料孩子的親爹卻從石頭縫裏蹦出來了。

真是荒謬的世界。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我瞪大眼睛。

“我答應過小琴。”

答應,這麼平常的詞彙,卻在這一刻熠熠生輝。

這個篤定的男人,他真的答應別人的什麼事都會做到。他說,我去接你。下了暴雪沒法開車,他走了8公裏來到我家;孩子出生後我為他做過一次人流,他說,我再也不會讓你受這罪,從此永遠戴套;他玩電遊我生氣了,他說,我再也不進電遊室,他真的再也沒進過。生活中這些小事好好笑,但是事無巨細能說到做到是多麼不易。答應了的事,遇到再多委屈和不理解,他也從來不會被一時的情緒而左右。

我感動極了,對他的怨恨灰飛煙滅。

“有人來認孩子最好。”他說。可是很快我們想到同一個問題——一個四年對孩子不管不問的男人,現在為了錢忽然出現,他會給孩子正常的父愛嗎?而他的家庭,又如何接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