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晚飯用的不香,是不和口味,還是發生了什麼事”我抬頭,是畢之迎著昏暗的燭火站在殿外門口
“進來坐吧”我將身邊的坐席推給他
“怎麼了?”他又問
“今天秦王說,想要我搬進宮中”
畢之眼眸微微露出一絲異樣,隨後一閃而過:“你答應了?”
“當然沒有”
“那阿姐還一籌莫展的模樣”他倒像鬆了一口氣一般
“其實,我覺得他也挺可憐的”
“是麼”畢之冷哼一聲:“房兒這一計未成,難道改施法了,竟讓阿姐生出如此感歎”
“是啊,我的恩房又該怎麼辦呀”剛才還在愁別人,轉過頭還是要先愁自己
……
第二日,天才微微亮,恰兒阿蒼和勇子一起進了殿
“這是怎麼了?”我披上外衣,從寢閣裏走出來
“宮裏來人了”恰兒衣衫也未穿齊,神色也有些不對:“說……說……”
我轉眼看向身側一臉寧重的勇子:“到底怎麼了?是不是房兒出什麼事了?”
“家主,宮裏遣人來報,說幼公主中毒了,如今生死未卜”
“中毒?房兒”血液在一瞬間倒流
……
當我趕到芷陽宮的時候,秦王、王後還有夏夫人都已經聚在一起,暖榻上的小人兒臉色蒼白,四肢微微有些痙攣,她烏黑的眼睛裏不斷流出淚水裹挾著絲絲血痕,嘴裏不斷吐出白沫,混著已經含糊不清的低吟。
“房兒,房兒是娘啊,房兒”我抱起可憐的孩子,握住冰涼的小手,她卻毫無反應。眼睛仍舊愣愣的流著眼淚,哭聲撕心裂肺
“玉姐”
“房兒,娘的恩房,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醫者呢,醫者呢,救救她,救救她救救我的恩房”
“醫者已經看過了,所幸下毒者劑量用的並不多,幼公主沒有生命之險”
“她還那麼小,怎麼可能沒事!讓醫者好好看看,好好看看呀”
“房兒真的沒有大礙!隻是虛驚一場”秦王安撫著我的情緒:“你先把她放下,她剛喂下葯,經不得如此掂著”
我依言,將房兒重新放回榻上,心情卻依舊無從安定,轉身環視殿中所有人:“怎麼會中毒呢?怎麼就中毒了呢!她那麼小,根本不會自己進食,不可能是自己誤食,是有人要害我的女兒!”我最終停留在秦王麵前,向他哀訴:“是有人要害我的女兒,不會錯的”
“玉姐放心,寡人會徹查此事,定會護房兒周全”
“幼公主一直養在芷陽宮,從不與外人接觸,況且她還那麼小,不可能與人為敵,怎麼會有人想要害公主呢”我循著聲音回身,撞上一雙清澈的眼睛,那女子衣著不凡,長相甜美,聲音尤似百靈鳥一般明亮:“王兄,綾兒倒覺得,下毒之人若不是芷陽宮裏的人,便是衝著芷陽宮來的!”
“王上”夏眉兒聽了這話,顯然有些著急,連忙上前解釋:“房兒生下三日,韓夫人便交由臣妾扶養,臣妾待公主視如己出,絕無害她之心”她轉而三兩步走到我麵前:“韓夫人,請你相信本君,本君僅僅生養一兒,不像王後一般有公主饒膝,突然多了這樣一個嬌美可人的公主,本君疼愛還來不及,又怎會生出毒心”
我推開走過來的夏眉兒的手,當此關頭,實在無法判斷眼前的人是敵是友,更無從理會她的暗示:“夏夫人替臣妾撫養女兒,臣妾感激不盡,可臣妾的女兒畢竟是在夫人宮裏出了事,夫人又如何解釋”
“韓夫人你……”她頓時氣得結舌,將俏臉憋的通紅,好一會兒,才解釋道:“韓夫人素來聰慧,試想,本君若想毒害幼公主,又怎會在自己宮裏下手,白白惹來風波”她重新麵承秦王:“王上,臣妾以為這是有人栽贓嫁禍!想治臣妾謀害公主之罪”
“謀害公主?”我腦中突然閃過自己問罪贏新之時的托詞,轉臉望向一直不曾開口的邾嫻!我快步走到她的麵前,扯著幹燥的喉嚨出聲:“是不是你?”
“韓夫人此話何意”嫻之精致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異樣
“是你要害我的恩房”
“韓夫人!這裏是王宮,說話可是要負責的”邾嫻厲聲相逼,暫時鎮住了我的情緒!
的確!邾嫻何等人物,若是她想做,那麼這個局設的也太過拙劣!而且,如果真的是她,現在的恩房恐怕早就已經無聲無息的死去
“愛女遭受折磨,一時無法冷靜細思有的,王後何必如此疾言厲色”秦國走到我身側與嫻之相對
“是,臣妾隻是擔不起如此汙名,所以一時之間著急辯解。隻是此事實在蹊蹺,為何守衛森嚴的芷陽宮會出現這等罕見劇毒?而且夏夫人等人安然無恙,隻有口不能言,耳不聽語的幼公主深受其害”邾嫻的目光緊緊鎖定秦王,一刻不曾轉目
“王上……真的不是臣妾”夏眉兒再次辯解
到底是誰?!
秦王緊緊盯著嫻之的目光微微眯了眯,揚手製止夏眉兒再次說下去:“夏姬素來淡薄自處,與世無爭,寡人相信她不會做出此事”
“王兄說夏夫人與世無爭,既然如此,此事又是衝著誰來的呢”
“是衝我的來的?”我突然驚覺,轉身望向那個陌生女子:“你是說這個局是衝我的來的”
“韓夫人素來有才貌雙全的美稱,怎麼到了自己身上就犯起糊塗”
“什麼意思?”
“贏綾”秦王這一聲不高不低,卻足以讓人不敢多言
那女子無趣的挑了挑眉,轉身而去。
“是誰?到底是誰?”我見事情依舊如同迷霧一般,無處開解,不由心慌更甚,徹底失去判斷力,隨手抓住身側的侍從,厲聲相逼:“是你?是不是你”
“韓夫人,奴婢冤枉”
“還是你?是你下的毒!”我轉而抓住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