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韓原之子龍門憶古(1 / 1)

再回頭說這個韓原,自漢朝建立後,韓原在相當長的時間內,不再有戰爭的硝煙和風雲,人們用這取之不盡的黃河水,澆灌韓原肥沃的土地。漸漸地,韓原成了適宜人們居住的地方。

司馬遷說自己生於龍門,但按常理推斷,他不可能生於荒涼的龍門山上,他隻可能生長於龍門南麵的適宜人們居住的韓原,但韓原古戰場這麼寬闊,他究竟生長在韓原之上的什麼村落或什麼鎮呢?自古以來,研究者早就有司馬遷生於芝川、華池、高門、龍門寨、夏陽城內等說法,這些小地方都在韓原上,也就是今天的陝西省韓城市的範圍內。但據近人考證,韓原的華池和高門兩處小地方更可能是司馬氏的故裏。因為據《史記·太史公自序》,司馬氏的祖先司馬蘄葬於華池,另一些祖先司馬昌、司馬無澤、司馬喜等都葬在高門。今人一致認為,司馬遷降生在夏陽縣高門裏。高門裏今屬陝西省韓城市嵬東鄉高門村,在韓城市西南十八裏。

司馬遷既然生長在古戰場韓原之上,一定從父親或其他長輩口中聽到過關於秦晉韓原之戰的傳說,這場戰爭發生的那年離司馬遷出生的年份剛好500年,時間不算長,在韓原上,司馬遷應該還找得到秦晉韓原之戰的遺跡,他仿佛聽見當年的戰鼓聲、喊殺聲、晉君陷在爛泥裏的呼救聲,秦軍俘獲晉惠公時的歡呼聲以及晉國軍民的號哭聲。正因為如此,他在《秦本紀》和《晉世家》中,才對這場戰爭的來龍去脈描述得十分準確而生動。年少的司馬遷也會走到夏陽少梁津邊,觀察當年韓信帶兵強渡黃河的地形。韓信攻打魏國的那一年離司馬遷的出生隻有六十年。司馬遷也許還可以找到當年目睹這次戰爭的老人。

司馬遷雖生長在韓原上,可神秘的龍門山離他的住處不遠。年少時,他一定多次攀上龍門山探險。以他好遊曆、好探尋的天性,登上龍門山是他最大的樂事。他從老人們那裏聽說過鯉魚跳龍門的故事,成千上萬的大大小小的鯉魚彙集在龍門山下,逆著怒吼的波濤之力,向龍門山的最高處跳去,跳上去的就成龍升天,跳不上去的隻好碰壁而還。也許他在龍門山上真的看到了鯉魚躍龍門的壯觀景象。無數的魚兒逆著滔滔的黃河水的衝擊力,騰空飛去,在高高的水麵上形成會飛的魚陣,它們全身被金色的陽光照著,魚鱗都閃著眩目的光,特別是那些大魚,真如一條條飛舞的長龍似的。

無論司馬遷在龍門岸邊有沒有看到這種鯉魚跳龍門的奇特景象,但聽到老人的傳說後,他的腦海中一定會經常出現這種壯麗的奇觀。因此,司馬遷會聯想一個人應該如何度過一生:是像生活在泥潭中的魚那樣坐以待斃,還是應像如龍巨魚那樣騰空而起,在驚濤駭浪中去展示生命的美麗?司馬遷認為應該選擇後者,寧大聲鳴放而死,不默默無聞而生,要使生命如飛天巨魚一樣燦爛美麗。

司馬遷由龍門而想起傳說中開鑿龍門的大禹,一座這麼高的石山,要鑿成兩座,中間讓黃河水流出,這是一項多麼繁重的工程啊!可是大禹帶領民工,用原始工具,完成了這一壯舉。大禹的毅力、決心和頑強令司馬遷感歎不已,司馬遷覺得自己也應該像大禹一樣頑強,百折不撓,完成偉大的事業。

他在那兒,還聽到一則關於大禹治水的神話:大禹治水開鑿龍門山,來到一個空曠的岩洞前,深數十裏,幽暗不可複行。大禹於是手持火把前進,最後遇見一位大神,蛇身人麵,大禹走近前去,與這位大神交談。大神出示一麵黃金圖版,上麵有神秘的八卦圖形,當時還有8位神仙侍立兩旁。大禹問道:“我聽說,華胥氏(華夏族的始祖)曾經生育了一個神聖英武的兒子,就是您嗎?”大神答道:“不錯,華胥氏是掌管9條大河的神女,她是我的生母。”於是大神從懷裏取出一把玉簡,遞給大禹。玉簡長一尺二寸,符合十二寸之數,可以用來量度天地,大禹手持這把玉簡,平定了洪水,削平了高山,據說,那位人麵蛇身的大神,就是發明八卦的伏羲氏。伏羲的年代比黃帝還要早一千多年。

對司馬遷來說,龍門是一塊聖地,其中包含不少令他神往的故事,所以他說“遷生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