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還沒走出去,那方蘇淩天已是推門而入,“誰惹我家妹子不高興了,連花轎都不肯上。”
“兄長!”見他推門而入,奚娉婷如見了親人般撲了上去,將他抱了個滿懷,“快快快,給我帶鳳冠,眼看著吉時要到,我可不想錯過。”
“好好好。”
喜婆放下心來,她本還以為小姐這是故意拖延時間,如今看來倒是不是,小姐似是對這門婚事滿意的很。
也是,畢竟溫尚書雖不算是定最貴的門戶,卻也還是不錯。最主要的是溫尚書的大女兒嫁給了朝中的四皇子,全也算的上是皇親國戚。
蘇淩天為蘇韻柔帶上鳳冠,奚娉婷蓋上了蓋頭。這人才算是安生下來,在喜娘的攙扶下向著門外停了許久的轎攆而去。
“二妹若是受了什麼欺負記得回來找兄長,兄長定為你出氣。”
“韻柔祝你幸福。”
轎攆自丞相府出發,丞相府嫁女兒,排場自是不小,但是那十裏的紅妝便叫人驚歎不已,更不提福利奢華的轎攆。轎攆繞城一圈,才奔著溫尚書的府邸而去,堪堪趕上了吉時。
尚書府門前。
溫言啟勉強整理著麵上的表情,盡量讓那無力的笑容看上去自然。
隨著喜婆的一聲落字,轎攆停在了尚書府門前。各懷心思的來年個人,開始了這一日的應酬。
“一叩首,上拜天地以感天恩賜良緣。”
“二叩首,下拜父母以感親恩似水長。”
“三叩首,鴛鴦合計百年良緣自結成。”
“禮成!”
隨著一聲禮成,算是將將過了第一關。高坐上的蘇丞相同溫尚書笑的滿麵喜慶,皆是對這樁婚事滿意的很。
新娘被人送往了新房。
宴席開始,溫言啟則留在廳中陪宴,一杯杯的水酒灌下腹,全然是解酒消愁愁更愁,麻木的笑著,強忍著笑意。
後院新房內,蘇韻柔坐在床榻上,頭上蓋著大紅蓋頭看不清眼前的情形,卻也隱隱見得喜娘立在一旁侍候,似還有幾個丫鬟模樣之人立在哪裏。
“喜娘你帶著這幾個丫鬟都下去吧。”
“小姐,這不合規矩。”
言罷,蘇韻柔擼下手上的玉鐲子,遞到她的麵前,“我有些累不想見人。你們都下去吧,若是有人入內你們便在門外大聲說話提醒我便是。”
“是是是,走走走,都下去。”喜婆接過那玉鐲,滿麵笑意的退了出去,守在門外。
窗外忽然響起三聲輕微的敲擊聲。
蘇韻柔猛的掀開頭上的蓋頭,輕了步子走到後窗處敞開窗欞,正是見了奚南在外間。
“蘇二小姐,眼下四處無人,你快同我走。”
“好。”蘇韻柔轉了轉眼珠,搬了一方矮凳踩在上麵,便踩了上去,雙手撐在窗欞上,手下卻一滑,腳下的矮凳翻了過去,人也是摔了回去,發出“噗通”的響聲。
許是聲音過大了些,外間傳來詢問之音,“二小姐你可還好?”
“沒事,隻是不小心碰翻了凳子而已,扶起來便好。”腳踝處傳來的疼痛感,蒼白了那張塗了胭脂的臉,她抬頭求救般的看向奚南,悄聲而言,“我腳顫了,怕是走不得了。你進來幫我一把可好?”
“好。”
撐著窗台跳了進來,奚南隨手合了外間的窗子,低頭查看著她腳踝的傷勢。卻見蘇韻柔不安的向裏縮了縮腳。
他這才反應過來她顧忌的是何。
“上來,我背你。”奚南半蹲下身子,示意她上來。
“不行,我動不了。你扶我一把可好。”
他伸手攬上她的胳膊,卻見這時蘇韻柔微微一笑,手中一直捏著的手帕啪的捂上他的口鼻。藥粉嗆人的味道灌了滿鼻滿口。
頭腦瞬間昏沉起來,奚南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昏迷之前,卻聽得她的最後一句話,“抱歉,唯有這般才能拖住溫言啟。畢竟,他心中裝的全是你。”
這和說好的不一,不一樣……
蘇韻柔勉強將人拖到床榻上,扒了自己身上的喜服,套在他身上。
奚南身子本就瘦弱,除了骨頭便是骨頭。雖是男子倒也能勉強套進去蘇韻柔的那身喜服。
“抱歉。”
喧鬧的尚書府,新娘子被人掉包成了男人,而原本的新娘早已逃之夭夭。蘇韻柔一路低著頭向門外走去,不多說話也不多言語,自是無人注意到她。
直到自後門出了尚書府,才鬆下一口氣。換了早便準備在門外的衣衫,挎著行李向城外而去。
他們有約,自溫尚書府出來後便在城外集合。便是怕的在城內幾人一同太顯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