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先行告退。”
“拜拜~~”
我笑眯眯的朝他們揮手告別,小七一把拍掉我的手,有幾分惱羞的道:“喂,你真的要出宮?”
我眼珠子轉了一圈後翻著白眼看她。“為什麼,不?”
“可是生死自負,這不是和軍令狀一回事嗎!萬一有個好歹你這輩子就長這麼大個了。”
我任由她點著我的額頭,想著她的話也蠻有道理的,可是阿呆是來投奔我的,我不能讓他這麼丟了。
“那也得去。要不,你就別跟我去了,回東華樓坐著。我出去一趟就回來,萬一有個好歹你也好找幫手不是?”我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好辦法,於是一錘定音。“得了,就這麼辦,你不許說不!”
她指著我的鼻子氣得直抖手。“我……你……你敢!”
我吊兒郎當的瞥著她,滿不在乎的道:“我怎麼不敢?倒是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我才是公主。要你留在宮裏你就給我留在宮裏!”
“喂,喂,十一,你……”
我一路朝甬道東邊狂奔,幾個拐彎後就再也聽不到聲音。果然不出我所料,這丫頭是個路癡!
話說,我平日裏沒什麼興趣,就喜歡看看地圖,這墨國的皇宮分布圖我早就爛記於心了。小七很少出東華樓,她趕不上我也不稀奇。
按巡侍所說,我直接無賴兮兮的和門衛說,“我要出宮生死自負。”
那宮衛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的幫我開了門。
我長噓一口氣,心想,果然膽小的怕膽大的,膽大的怕不要命的。
我一出城門就看見了坐在茶樓內的兩個少年,在熙攘的人潮裏一紅一白如此和諧。
紅的清新如天邊霞彩,白的純粹似漫天飛雪。
那紅衣少年是阿呆我不懷疑,隻是那白衣服的又是誰?
前麵就是茶樓,樓裏坐著阿呆,我茫然站在城門下,短短的幾十步卻邁不開腳。
除了豐清諾這塵世間還有人能將白衣穿到這個份上!這個盲公子,是敵是友?
我懷著一絲惴惴的警惕慢慢的挪向那座茶樓。
快到門口的時候我一個轉身,飛快的貼到窗邊。他們就靠窗坐著,虛著眼我可以清楚的看見阿呆的表情,而那白衣人背窗而坐,除了那頎長銷魂的背影外,我基本一無所獲。
我正準備就近原則爬窗而入的時候裏頭有了動靜。
“哥哥,你說那個大兵哥哥會把我的話帶給雲姐姐嗎?”是阿呆的聲音,和往常一樣猶自帶著一絲委屈。
那人聲音壓得很低,像是在喉頭說。“不知道。”
“那如果雲姐姐知道了,她會不會來找我?”
“不知道。”
“呃……”這孩子顯然被這回答震懵了,定定的看著對麵的人很久道,“那如果雲姐姐來了,你會不會讓我走?”
這回他沒有回答,順著光線,我看到了他淡淡的搖了一下頭,一聲清淺的笑聲穿破那三千流絲傳來。
我呆了,那顆伸出去的頭一時間收不回來。
“雲姐姐,你來啦!”
呃,目標暴露……
我慘笑一下,繞了一大個圈走進茶樓。
白衣少年依舊四平八穩的坐在位置上,閑逸的舉杯品茶。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依舊看不到臉。
阿呆站起來拉著我的手,笑得燦爛。“姐姐,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當然要來咯,怎麼會丟下我的寶貝不理呢。”
“咳咳咳”
也許是我說的話真的有點肉麻了,那白衣少年一口茶水就噴在了桌上。
我尷尬看著那攤水漬,“嗬嗬,不好意思,這位公子讓你見笑了。”
他使命咳了一陣,擺擺手道:“無妨,請坐。”
我拉著阿呆老老實實的坐到對麵。向來好色的我坐下的第一件事自然是一睹尊容。
淺銀色的麵具自額頭一直蓋到臉頰處,尖削而棱角分明的下巴此時微微揚起。斂著眸子,看不到他的眼神,隻是那卷翹濃密的睫毛在光輝裏一閃一閃的,很是動人。
饒是我如此平庸無才,腦海也在那一瞬間靈光乍現的冒出了八個字:清華如月,不染滴塵。
“姐姐,姐姐,姐姐”
回頭,看見阿呆滿臉委屈的看著我,我大致猜測:該是我又走神了。“什麼事呀?”
“你是來帶我回去的對吧?”
我親昵的挽著他的胳膊,笑道:“當然。”
“咳”那白衣少年咳嗽一聲後,扭過頭轉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