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劫殺令(1 / 2)

朔風凜冽,恰似列車自耳畔呼嘯而過,身體在寒冷的地麵慢慢變涼,寒冷與疼痛不斷刺激著我的神經,漸漸的我放棄了掙紮。四周是死一樣的安靜,間或有雪屑落地的聲音,我撐著渙散的意識強製自己睜開眼睛,蒼茫夜色中模糊的映出那一張臉,秀麗的眉,藍湛的眼,以及那淡到涼薄的笑容。鑽心的疼傳遍全身,我捂住心口艱澀的喃喃,“子梟,他們都是傻子。救過你那麼多回的我怎麼舍得殺你……”

聲音喑啞到可怕,風過,天地肅殺。撐開的眼皮逐漸沉重起來,我任命的閉上眼。

刀劍整齊的鳴叫,然後似乎有東西落在雪地裏。

我等待著那一聲割破喉嚨的劍鳴,死究竟有怎樣痛,我害怕卻也無處可逃。有液體噴濺在臉上,一滴、兩滴,起初我以為是雨,可溫熱的觸感和濃烈的血腥味否決了我的猜想。

是血嗎,是我死了嗎?可是為何我感覺不到痛……

“昭戮,多少人?”一個聲音從高處,冰冷殘酷卻也那樣美麗,落到地麵發出清泠的回響,像是精靈在跳舞又像是雲層高處的神邸。

是死了吧,不然怎會覺得它陌生又熟悉……

“回主人,一共七人。”女子的聲音,也是清躍靈動像山穀間的百靈,這樣幹淨的聲音我怎麼也無法和血腥聯係在一起。

“你料理一下。”

“是……”

再簡潔不過的對話,我躺在地上竟然沒能聽懂。料理,七人?什麼意思……

感覺有人很小心的避開我的傷口將我抱起,溫熱的體溫帶著淡淡的梅花香氣。我想睜開眼睛看看他是誰,終究沒有力氣。

迷糊中感覺走了很久,卻不曾聽到腳步聲。這個懷抱很暖,我漸漸有了知覺,漸漸的也感覺到肩膀上難以忍受的疼痛。“呃 ……”

“疼嗎?”聲音從上方傳來,帶著溫熱的氣息,像是一壺沏得正好的茶,濃香熏人。怕擾了這一方清靜我咬著嘴唇迷迷糊糊的搖頭。

“別怕,我們到家了。”溫柔很淡很淺卻像一張網從四麵八方繞過來,將我包圍其中,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與充實占據了心扉,似乎那麼久的漂泊那麼久的顛沛就為了這一句話而已。

放下了心裏的某些顧慮,我靠向那個人的胸膛,聽著那沉穩的心跳,我想我該睡一覺。

光線很強,隔著眼皮我都能感覺到刺痛。煩悶之下隻能翻身……

“啊——”劇烈的疼痛逼得我大叫著彈起來,這才想起昨晚被襲擊的事情。眼睛半眯的看向四周,隔著紅綢帳隱約可見一汪清澈的池水,水下魚兒在水草中往來遊走好不快活。我呆了足足一分鍾,怎麼也想不通這麼大冷的天竟被人扔在了湖心亭。心下頓時不滿,連身下的象牙床也開始不順眼了。

湖水的盡頭是一張丁香木桌,四條雕成獸腿模樣的桌腳,桌子上擺著文房四寶。桌下一把虎皮椅子竟淩空擺在湖麵上!

“公主,你醒了?”

猛然麵前出來一個女的嚇了我一跳,我望著她濃黑如夜的衣袍久久才反應過來。“醒了,醒了……”

她朝我微微一笑,竟一步步踏著湖麵走來,湖水波光點點,湖裏的魚渾然不覺。

也許是我誇張的表情過於明顯,她低頭看著腳底向我解釋。“湖水不是真的,魚兒也不是真的,這是挪森部落進供的一幅畫。”

如果是水晶地板下的池塘我或者會淡定一些,可竟然是一幅畫……“神筆馬良啊——”

女子淡雅的臉上出現一絲難得的詫異,看著我許久道:“聽主人說,馬良本是具有畫族之稱挪森部落神筆,因這幅魚翔成名天下.一日在家無事便作了一幅名為血染江山的畫,此畫一出,天下驟亂,兔族等好幾個部落都在這場戰爭中滅了族。無心之畫竟成了禍亂天下的預言,馬良一氣之下將血染江山毀了從此折筆埋名。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兒,誰也未曾見過他的大作,久而久之也就忘記了有馬良這麼一位神筆。一百年後天語者前輩命弟子將這幅魚翔放入江湖,天下間竟無人能喚其名,後來主人說出,如此絕技,唯有神筆馬良能也。婢子萬沒想到公主竟然知神筆……”

好詭異的故事,更詭異的是這個世界竟然有個叫馬良的神筆,真是可怕到想罵娘。

“公主的傷好些了嗎,昨夜婢子為公主敷好藥換好衣後竟發現主人還在門外,婢子剛一出門他就奔了進來,見你安然睡去才對我說,你下去吧。嗬,好久沒見他這樣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