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們會一直走下去麼?”闞生生努力地睜大自己的小眼睛不合時宜地問了一句。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張朝貴更是放掉了手中的牌,向門外走去。
“老黑你去哪?”
“我回宿舍睡覺,不想理你們這群爛人!”張朝貴說完走出了椰樹茶的餐廳,他想不到與沈涵分手後第一次見麵會在這裏,他想給沈涵發一條短信或者打一個電話說點什麼,但是最終他還是放棄了,正如王笑雨所說的,張朝貴總是有很多想法,卻從來都不實施這種想法。就像大一大二的時候組織安徽老鄉會,大三的時候去17K中文網上寫小說,每次都是虎頭蛇尾的過去了。
到底哪一天回家呢?張朝貴在心裏問了一下自己,他突然有點猶豫,想留在校園裏繼續碰碰運氣,可是在那次所謂的校園招聘會上,那些標著月薪八百一千的崗位真的讓他很不舒服,就像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他之前因為沒有留在學校的想法,因此也沒有機會沒有參加任何公司的麵試,可是內心裏總是有什麼要將他留下來,也許他真的舍不得,舍不得這裏舒適的氣候,舍不得那個可愛單純的程景,舍不得他以前深深喜歡著的沈涵,可是他還是下定決心要離開這個校園,他覺得隻有離開這個埋葬他青春的城市,他才可能有一個全新的起點。
宿舍裏又隻剩下小短了,張弛這兩天應該也要回家了,作為本地學生的他,畢業顯得並不是一回事,他還是按照自己以前的步驟生活著,白天打打球,和朋友們喝喝下午茶,晚上看看電影,貌似他家裏已經給他安排好了一份工作,張弛是這個宿舍整個大學四年過得最輕鬆的一個,雖然沒能拿到畢業證,但是他的未來並不是一個夢。
宿舍門的後麵還貼著李小明大二時參加校園十大歌手時獲獎的證書,這是這個宿舍唯一能拿的出手值得炫耀的東西,門旁邊的牆邊還靠著那個李小明三百塊錢買來的木吉他,張朝貴拿起木吉他,隨手亂彈了一下,貌似他曾經也學過幾首簡單的歌,想到了大二暑假時,他在炎炎的大夏天給全宿舍彈小剛的《雪在飛》那種滑稽的場景。
兩年前我們也風光過,想到這裏張朝貴在心裏暗暗地笑了,到現在他還記得在學校的草坪上幾個人用幾把爛吉他,用不著調的指法彈著不知名的歌,惹得不知內情的小學弟小學妹一臉崇拜的情景。
腦海裏閃過樸樹的《那些花兒》,好像很久之前他學過這首曲子,可是現在已經慢慢地忘記了。
“《那些花兒》
那片笑聲讓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兒
在我生命每個角落靜靜為我開著
我曾以為我會永遠守在他身旁
今天我們已經離去在人海茫茫
他們都老了吧?
他們在哪裏呀?
我們就這樣各自奔天涯
啦……想她.
啦…她還在開嗎?
啦……去呀!
她們已經被風吹走散落在天涯”
似乎有眼淚飄過,但是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張朝貴的桌子上還擺著高中時候女神燕子的照片,這張照片也陪著他靜靜度過四年了,王笑雨說過,每個人心裏都有一個誰也無法褻瀆的女神,而照片上的女生就是張朝貴心目中誰也不可侵犯的女神,不知道她現在生活的怎麼樣了。
但是無論好壞,都與他張朝貴沒有半點關係了。
“兒子哎,以後貴爸爸回家了,你會不會想爸爸啊?”張朝貴猛地抱起攀在他腿上的小短,將小短的頭舉過自己的頭頂,小短很溫柔地舔著張朝貴的額頭,讓張朝貴感覺到一陣騷癢。
其實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收拾了,破電腦早已以五百塊錢的處理價轉讓給了一個小學弟,過兩天小學弟就會過來取。在這台台式機上,他打了無數場CF比賽,也逮過DOTA裏各種各樣的英雄,可是現在這些都要遠去了。捆成一捆的專業書,想了好久他還是沒有以廢紙價賣給樓管那個收廢品的親戚,裏麵好多專業書的課本都是新的,大學四年他真的沒有心思擺在學習上,不過還好總算亦步亦趨地跟著別人後麵過了英語四六級,考了一個駕照。“以後讓張弛把這捆書寄給我吧!”張朝貴對自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