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顫抖著手接過渾身冰冷濕透的小澈澈,她怕她愛過生命的兒子已經沒有呼吸了,一旁有兩個留在觀望的漁民好心的遞來毛毯,小雪顫著唇接過將小澈澈包裹起來,已經連感謝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小澈澈……”楚陵楓剛爬上岸,就撥開圍堵在麵前的兩個陌生漁民,衝到小雪麵前將一動不動的小澈澈平躺放在沙灘上,然後為他做人工心肺複蘇。
“小澈澈……”小雪淚流滿麵,瑟瑟發抖的低喃,已經心慌害怕到手足無措了。
“小澈澈,你醒醒,你別睡。”楚陵楓一邊雙手用力按壓著小澈澈的胸口,一邊大聲呼喊著昏迷不醒的他。
持續的按壓,一分多鍾過去了,小澈澈仍舊緊閉著發紫的雙唇沒有任何反應。
小雪絕望極了,雙腿一軟,無力的跪坐在小澈澈身邊,淒厲哭喊道,“小澈澈,別仍下媽咪一個人……小澈澈……”雙手無意識的揪著小澈澈胸口的濕衣服,喊到最後整個人幾乎要趴在小澈澈身上,大概是她一仰一俯,小澈澈的嘴角竟被擠壓的溢出水來。
“咳咳,咳咳咳……”小澈澈忽然間有了呼吸,痛苦的咳了起來。
“小澈澈……”小雪愣愣的看著,淚眼婆娑,又哭又笑。
“快,我們馬上帶他去附近的醫院做一個仔細的檢查。”楚陵楓看到小澈澈有了反應也是一陣激動狂喜,回過神來的他不顧自己渾身濕透馬上自沙灘上把小澈澈抱起來,腳步匆匆的往沙灘外的公路走去,沙灘的出口有一個車庫,那裏有他的私家車停在那裏。
“好,好……”小雪仍是無法停止顫抖,輕輕拍著小澈澈的後背,想緩解一下小澈澈的巨咳。
“嗚嗚……媽咪,爹地……哇哇……”小澈澈緩過氣來,終於害怕的哇哇大哭,聽聲音還算洪亮。
楚陵楓有種喜極而泣的感覺,孩子哭的這麼大聲,中氣十足的樣子,應該是沒事了,可是他還是想帶他去醫院檢查檢查,這樣才會徹底放心。
幸好,小澈澈一切都好,沒什麼事。楚陵楓怕他墜海後會感冒,於是讓醫生給他開了些藥,在醫院掛了兩瓶安神補充能量的營養液就回去了。
小雪自從小澈澈醒過來後就一直緊緊摟著他再也沒開口說過一句話,可是卻一刻都不願離開孩子,一直到小澈澈睡著小雪都是抱著他。
期間楚陵楓也曾試圖跟小雪溝通,可是即便醫生在替小澈澈做檢查時小雪都不曾鬆開過孩子的手,就這麼一直緊張的哆嗦著握緊小澈澈的小手。
再也不要鬆開小澈澈的手,她再也承受不起再一次的的恐慌害怕了,她再也不敢讓小澈澈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了。
楚陵楓看到小雪這樣草木皆兵,驚魂未定的樣子隻能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離開,看樣子小雪又要怨他了,怨他沒有照看好小澈澈,怨他讓小澈澈陷入危險絕境。
是,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可是小雪眼下什麼都聽不進去,楚陵楓隻能等她冷靜下來一些再跟她好好談談。
楚陵楓輕柔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小雪知道,這一次不能完全怪楚陵楓,也全仰賴楚陵楓拚命救回小澈澈,可是那種窒息般的恐懼和慌亂讓她無法在此刻就做到原諒。
房門輕輕合上,小雪緩緩閉上眼,一顆晶瑩的淚水自眼角慢慢滑落。
小澈澈均勻的呼吸聲慢慢平複了小雪焦灼心痛的情緒,心漸漸沉澱下來,鬆了鬆依然僵硬發麻到虛軟無力的雙手,將小澈澈輕輕的放置在床上。
夜晚的風陰嗖嗖的,天氣漆黑一片,烏壓壓的讓人覺得異常壓抑。傍晚時分下起了一場暴雨,暴雨一直維持到半夜,最後變成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小雪揉了揉雙臂酸脹發麻的肌肉,輕聲步出房間,小澈澈睡的很沉,短時間內應該不會醒過來了。
因為小澈澈落水的事情,大家都是忙的人仰馬翻,除了小澈澈吃了些蛋糕小雪和楚陵楓因為當時情緒的問題根本沒吃東西。
小雪這會兒倒是覺得有些餓了,想著楚陵楓也是沒吃東西,她一個女人尚且覺得餓了,何況他一個大男人。
出了房間,小雪準備去找楚陵楓問問,要不要吃些什麼,結果才踏出客廳,發現昏暗的小海燈下有一個黑影蜷縮在木質長椅上。
“楚陵楓?”小雪輕輕喚了一聲,看到那黑影沒什麼反應便抬腳靠了上去。猶豫片刻,小雪伸出手推推那團黑影,“楚陵楓,醒醒。別睡這兒了,小心感冒……”
楚陵楓隻安靜的躺著沒有應聲,小雪心裏劃過一絲異樣的不安,楚陵楓的呼吸似乎有些沉重混濁,仿佛拉風箱一樣的,發出低沉的呼呼聲。
“楚陵楓……”小雪指尖一跳,快速伸手摸上楚陵楓的額頭,“天哪,好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