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有這麼驚人的指力,能以銅錢接連割斷二十八張弓值?弓箭手的臉色也全都已慘變,突然全都翻身跳下篷車,竄人了窄巷.李燕北並沒有追。
這些人並不是他的對手,還不配他出手。而且多年前他就已知道,殺戮並不能令人真心對他服從尊敬。
他隻是沉聲道:“各位不妨慢慢走,回去告訴你們的主人,就說李燕北今日既然未死,總有一天會去找他的。”
左麵的屋簷上,忽然又響起了一陣掌聲。一個人帶著笑道:“好!好氣派,果然不傀是仁義滿京華的李燕北。”
李燕北也笑了,“隻可惜仁義滿京華的李燕北,縱然有三頭六臂,也比不上陸小鳳的兩根手指!”一個人大笑著從屋循上躍下來,輪廓分明的臉上,帶著滿臉風塵之色,但一雙睜子卻還是明亮的,眉毛也依舊漆黑。
四條眉毛。除了他之外,世上絕沒有任何人的胡子長得和眉毛同樣挺拔秀氣。
“你知道是我?”“金錢漂要用指力。”李燕北微笑,“能以兩校銅錢割斷二十八張弓弦的,除了陸小鳳外,世上還有誰?”
陽光已升起,豆汁鍋裏冒出來的熱氣,在陽光下看來,也像是霧一樣。陸小鳳用火燒夾著豬頭肉,就著鹹菜豆汁,一喝就是三碗,然後才長長吐出口氣,擦著汗笑道:“三年未到京城,你知道我最懷念的是什麼?”
李燕北微笑道:“豆汁?”陸小鳳大笑點頭,“第一懷念的是豆汁,第二是炒肚,尤其是蔡仙居的火燒炒肝,還有潤明樓的搭醚火燒和餡餅周的餡餅。”
李燕北道:“我呢?”陸小鳳笑道:“肚子不餓的時候,找才會想到你。”
李燕北道:“但你隻伯卻想不到我也會有幾乎死在別人手裏的一天?”
陸小鳳承認,“我也想不到你會放他們走的。”
李藏北道:“你以為我喜歡殺人?”
陸小鳳又笑了,“你若喜歡殺人,自己隻怕也已活不到今天。”
李燕北道:“可是你……”
陸小鳳道:“可是你至少也該問問,他們是誰派來的。”
李燕北也笑了笑,“我不必問。”
陸小鳳道:“你已知道?”
李燕北的笑容看來並不很愉快,淡淡道:“除了城南老杜外,淮有這麼大的膽子?”
陸小鳳道:“杜桐軒?”
陸小鳳道:“這十年來,你跟他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他早已該知道你並不是個容易被暗算的人,為什麼還要來冒這種險?”
李燕北道:“為了六十萬兩銀子,和他在城南的那塊地盤。”
陸小鳳不懂。李燕北道:“我已跟他打了賭,就賭六十萬兩銀子,和他的全部地盤。”
這賭注實在不小。陸小鳳忍不住長長吸了口氣,“你們賭的是什麼?”
李燕北道:“賭的就是九月十五的那一戰!”月圓之夜,紫金之顛,一劍西來,天外它仙。”
李燕北道:“那一戰的日子本來是八月十五,地方本來是在襪陵的紫金山上,可是西門吹雪卻堅持要將日期延後一個月,地方也改在這裏。”
陸小鳳道:“我知道。”
李燕北道:“自從八月十五那一天之後,江湖中就再也沒人看見過西門吹雪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