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格菲焦急地望著擁堵的長街,不時地看看手腕上不算新的腕表,時針慢慢地移向2點鍾的方向,秒鍾的每一次哢嚓聲都像是在提醒著她時間的流逝,還有距離約定時間過去的越來越久。
不知道那個人還會不會在那裏等著……
沈格菲再次抬起手腕,焦躁地看了一眼時針的指向,毅然地伸手掏出坤包裏的錢袋,抽出五十塊錢遞給了安穩地注視著前方路況的司機,也不等他找回多給的錢就推開車門,咬牙小跑著往前衝了出去。
“哎,哎,找您錢……”司機揮舞著手裏比計價表上多出了10幾塊錢的綠頭鈔票,嘴裏的喊聲隨著乘客窈窕身影的走遠而消逝,見慣不怪的司機先生灑笑一聲,重新安坐在座位上,手握上方向盤,隨著擁堵的車流慢慢地挪動著。
一路狂奔著經過熟悉的街角,沈格菲氣喘籲籲地站在此刻沒有了車流人生喧囂的馬路邊,眼睛不受控製地越過緊閉的大鐵門縫隙,看著那一座座嶄新的教學樓,完全不同於6年前的窮酸破落模樣。
闊別6年,她又再一次回到了這裏,度過了中學6年時光的校園。本就位於僻靜處的學校,現在是上課時間,校園裏靜悄悄的,偶爾隻有一兩個老師模樣的身影在小徑上穿過,沒有散發著青春活力的學生們的喧囂,顯得沉靜、安詳。
緩了緩氣息,心情複雜的沈格菲走到一邊的側門。
越靠近操場,沈格菲的心就跳得越加地激烈,她既想見那個發短信息給自己的什麼人,又害怕自己的猜測是錯誤。按捺著不安、忐忑的心,沈格菲一步步的靠近多年未曾踏足的大操場,朝著那棵無比熟悉,現在卻又變得陌生的老樹走去。
夏末秋初的下午,原該綠意蔥鬱的操場花壇卻給人一股蕭瑟的味道,操場邊上的綠樹葉間點綴著些許枯黃的枝葉,宣告著秋的到來。
越靠近操場西南邊上那棵枝幹粗壯的榕樹,沈格菲的心越沉,總是有無數學生駐足嬉鬧的大榕樹下,此刻無比的安靜,看不到任何一個人影。下意識地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沈格菲懊惱卻又不甘心地四處張望著,卻隻有微風吹拂下樹葉婆娑的聲音在耳邊回蕩。
還是來遲了嗎?
默默地走近那棵寫滿了年輪滄桑的老樹,沈格菲伸手摩挲著樹皮上粗糙的紋路,順著那些被刻畫上去的筆畫,一筆一筆地勾勒著,像是在勾勒著自己的童年一般,虔誠而又懷念,心被拉回到了那段無憂無慮的年少時光。
那時候雖然生活條件拮據,孤兒院靠著為數不多的救濟金過活,卻有大半的孩子正在上學,雖然正處在長身體的時候,卻並沒有足夠生活費可以飽餐一頓,特別是年齡稍大一些的孩子,更是甚少有吃飽的時候,而她還有他,是當時留在院裏最大的兩個孩子,為了多給弟弟妹妹們省出些許口糧,倆人經常都是饑一餐飽一餐的,穿在身上的校服也是穿了整整一個高中階段,洗得發白失去了原有光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