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把車開出進市區,沈格菲就再也支撐不下去了,整隻右手就像是已經斷掉了一般,鑽心的疼痛感泛向全身,太陽穴更是突突地狂跳著,蒼白如紙的臉上沁著細密的冷汗,暖洋洋的太陽光也溫暖不了她冷得打顫的身體,咬著牙用了最後的一絲力氣把車停靠在靠邊的安全車道裏,避開了流水般的車龍。
控製著微微顫抖的身體,沈格菲摸索著拿起手機,翻動著手機裏的通訊錄,屏幕上藍色的選項條停在了雷柘的名字上,視線在這兩個字停留了許久,雖然眼前一陣陣眩暈,模糊中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沈格菲明顯地感覺到了心底的一絲刺痛,那痛讓她瞳孔微縮,鼻翼間泛起一陣酸意。
搖了搖頭,撇開了心頭的不舒服,繼續往下翻著通訊錄,目光掠過陸莛的名字的時候稍稍做了停留,但是直接就被沈格菲否定了,她不想讓陸莛看到此刻自己狼狽的樣子。
幾乎把整個通訊錄翻完,也沒能找到一個此刻江湖救急的人,不是沒有可靠的朋友,而是,倔強如她,實在不願意把自己此刻狼狽不堪的模樣呈現在那些關心自己的人麵前。
微微歎息出聲,目光凝固在了三個熟悉的字上麵,眩暈感一波又一波地襲來,沈格菲一咬牙按了通話鍵。
現在,也隻有找他了。
沉重的頭趴在方向盤上,沈格菲在迷迷糊糊間似乎身體傳來了一陣震動,不一會又是一陣天旋地轉地翻轉。
是地震了嗎?
抱著這個念頭,沈格菲陷入了沉睡。
她放佛被地震帶來到了一片溫暖的海水裏,在清可見底的水底載載沉沉著,帶著些許清香的海水溫柔地包圍著她,放佛緩解了她全身的疼痛,就連疼痛難忍的右手也慢慢地感受到了些許暖意,不再那麼痛苦難忍,緊接著是一陣沁涼在手腕上泛開,那股舒服的感覺快速地往全身各處的神經末梢竄了過去,像是經曆了幾輩子的披荊斬棘才又重新獲得了這種舒適的快感。
輕輕地喟歎一聲,沈格菲從那迷蒙中清醒過來,腦海裏依然回旋著這麼一個念頭,耳邊是一陣似近又遠的說話聲,嗡嗡地往她沉重的腦袋裏鑽進去。
“你們是怎麼搞的,知不知道再晚點送過來,她的手就廢了?難道連手都不要了嗎?”中氣十足的男聲嚴厲地質問著。
這個聲音聽起來有些許的熟悉,腦袋像擠滿漿糊的沈格菲一時卻想不起來是在什麼地方聽到過,隻聽見另一個男聲囁嚅地結巴著。
“我,也不是很清楚,這個,早上我接到她打來的電話,找到她的時候,她這個樣子了。我這不是也馬上就送來你這了嗎?”
這個聲音更加地熟悉,聽到這個聲音的那一瞬間,沈格菲的思緒似乎清明了些許,這個本該清朗的聲音此刻卻顯得那麼的沉鬱,沈格菲仿佛能感覺到他那皺起的眉頭上形成的那個‘川’字。
“打算什麼時候告訴雷子?”
“等等吧,還是弄清楚情況再說吧,”清朗的男聲欲言又止,稍一沉默之後繼續說道,“我已經讓堂口的兄弟去查了,如果是有那個毛賊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一定讓他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