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一不小心,大到談婚論嫁(2)(1 / 3)

用一切時間來等你

小範和許冉是從大學時代的最末節開始戀愛的,那時候是盛夏,幾乎所有的畢業生都在忙著做兩件事情:把酒話別或是清倉大甩賣。

很毒辣的太陽底下,許冉戴頂白色的遮陽帽神情麻木,她看著麵前與前男友有關的一切物件麵無表情:那裏麵有他幫她裝的電腦,他陪她買的CD,他送她的書,甚至是他為她買的維尼熊。而小範因為要留下工作也便遊手好閑地在校園裏走來走去。最後,他看上了許冉要賣的那台電腦和一堆上好的CD。小範揀大便宜一樣買了回去,也就從此認識了許冉。認識後,漸漸地就產生了愛情。

小範和許冉的工作單位相距不遠,乘公交車隻有兩站地。時常的,小範會在周末去接許冉下班,然後和她一起吃晚飯。他們租住的房子在城市的兩端,有那麼一點的距離,維持著他們恰到好處的想念。他們的愛情不溫不火,有點像是老夫老妻的默契。從來不問對方曾經的愛情曾經的事,像是信守某種未曾言說的承諾。然而,小範知道,在許冉的心裏,必是受過傷害,所以,她對愛情,也就沒有了太大的激情。對許冉來說,或許小範以及他的愛就像是一日三餐,不可沒有,卻未曾感恩。可是漸漸的,小範也就習慣了,直到,許冉的舊愛——那個沉默得象冰,卻曾經令許冉擁有火一樣回憶的人——出現。

小範是在一個鋪滿金黃色落葉的秋天的傍晚,看見那個人,他從許冉上班的寫字樓出來,他牽著許冉的手。從背影上看,許冉很溫柔,很平靜。小範幾乎是在一瞬間感受到什麼叫做“淪陷”:曾經的理想,曾經的喜悅,曾經的愛,幾乎是在一瞬間失去了。那個他深愛的女子,從來不與他談婚姻的女子,她的手在另一個男人的手裏。就好像,小範在她麵前跌碎了自己的一顆心,而這個女子,她漠視著,也溫柔地笑著,從那些碎片上走過,她的腳,踩出那樣清脆的響。

小範在那個周末沒有回自己的租屋,而是通宵地工作。那次小範的企劃案做得很周到,大約是給一個什麼香水公司做廣告創意。裏麵有句廣告詞很有深意,說的是:有愛情的時候,你有一切;沒有愛情的時候,你還有時間。那款香水叫“一切時間”,小範把這個創意交上的那天許冉約他吃晚餐。小範幾乎是做好了最壞的準備要去應對分手這樣一個消息。可是令他驚訝的是,許冉什麼都沒有說。她還是像從前那樣,溫柔地笑著講公司裏的故事。小範迷惑了,他想是不是有別的女孩子,穿著與許冉類似的衣裳?

小範在那段時間裏幾乎要以為自己是間歇性臆想症。可是,在隨後的那個星期,他又看到了那個人。這次,他沒有拉許冉的手。但他們走在一起,是那麼的和諧。可是許冉在隨後和小範在一起的時候又沒有絲毫的情緒變化,小範漸漸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漸漸背負起巨大的疑團與精神壓力。直到一個周一,公司經理宣布:小範的“一切時間”創意獲獎,小範本人將去深圳主持分公司業務,任期三年。

小範就這樣去了深圳,在深圳的三年裏,許冉定期給小範打電話,問他工作累不累,吃的習慣麼,還有要注意身體雲雲,有的時候,也說一些愛人間的話。時間長了,小範幾乎要以為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可是有一天,一個偶然的機會,他結識了一個心理醫生。這個與許冉相同年紀的女子,一點點,娓娓地為小範分析許冉。也是在那天,小範才發現,他從來就不了解許冉,從來。醫生說,你的女朋友必然曾經受過傷,所以她害怕婚姻,害怕承諾,以及與之相關的一切。如果你去仔細地觀察,你會發現,她對她以前的男友,即便不排斥,但也並不會上升到婚姻的高度。準確的說,包括你在內的所有人,都不會成為她結婚的對象。也就是說,她根本不敢結婚。但是,這並不代表她不愛你。所以,你需要給她時間,等到她感受到愛情以及承諾的安全,她自然會和你在一起。

小範恍然大悟。於是,那年年末,小範任期期滿被調回總部。也就重新開始了與許冉的愛情。沒有再提婚姻。因為小範想,就讓這樣的戀愛維持下去吧。雖然不見得真的有結果,但是誰讓他真的愛她,愛到至死不渝呢?那麼,他會等她,用一切時間等她,等到有一天,她不再害怕——如果她永遠害怕,那他就永遠不用婚姻煩擾她。隻要她愛他,不結婚又怎樣?

所以,那年許冉的生日,小範送她的禮物,就是那款叫做“一切時間”的香水。

盛放的含羞草

生於1980年的女子,如果我們現在結婚,我們的丈夫通常比我們大一到四歲——這是一個絕大多數人都可以接受的年齡差距,它意味著麵前的這個男人大學畢業五六年稍有積蓄、職場鍛煉若幹載稍顯成熟。我想,這樣的一張臉,假使又是身家清白、口碑良好、前途無量的一個青年,這是我這樣的女子所無法拒絕的誘惑。

因此,我們的婆婆大多是在五十四歲以下,她們的年齡應該比我們大三十歲左右。她們養育了中國第一代獨生子女,她們的兒子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最單純的驕傲。當她們把自己的驕傲放到我們的手心,這是一種儀式:以婚姻的名義,從此,我們成為一家人。可是,當我們也是獨生子女,當人們總是喜歡說我們“不關心他人”、“過於自我”、“依賴性太強”……當我們在24歲的這個年紀裏以群體性的麵目出現於婚姻登記處的大門口,我們是否可以在這個嶄新的媽媽那裏找到幸福?

我想,“婆媳”這種概念,應該是千百年來中國最難相處的人際關係網中的一環。可是,因為1980的某些特殊內涵,悄悄地,便擴大了幸福的外延。因為,幸福是種結論,而婆媳關係是一個體係。

站在婚姻的門內,我們應該可以,以母女的方式,深深幸福。因此,我,極具曆史責任感的小葉子,經過長期的調查取證,得出結論如下:曆史上那麼多的婆媳,最常見的矛盾通常以七種方式存在。當然,這樣的結果依賴於一個先決條件:是明曉事理的婆婆與品性純善的媳婦,是骨子裏並不“無理攪三分”的兩個人——善良,永遠是善行的前提。

第一種矛盾,源自生活習慣。這是種生活的蘊積,明知道是難以改變的舊習與一個難以改變的年紀,我們卻總是忍不住要抱怨。在不可能有任何改變的既定命運安排下,抱怨隻會令矛盾從無到有,從小到大。就好像婆婆喜歡燒菜用醬油,而媳婦偏愛清淡的口味。多麼無心的一句牢騷評論,卻讓好好的一頓飯變成硝煙彌漫的戰場。讓我們深愛的男人,左右為難。

第二種,源自兒女。那個小手小腳的孩子,走一步跌一跤的稚氣脆弱。我們要他戴厚帽子大口罩防感冒,他的奶奶說“小孩子要凍一凍才結實”;我們要他講文明懂禮貌不要變成小野人,他的奶奶說“小男孩不打架怎麼能變成大老爺們兒”……我們的觀念總是這樣千差萬別,想和氣,也難。

第三種,源自男人。婆婆心裏比天大的男人,是我們的丈夫;我們心裏比天大的男人,是我們的兒子。我們疼兒子,為他洗衣服、疊被子、換著花樣做飯菜。婆婆疼兒子,便隻有教育媳婦要為丈夫洗衣服、疊被子、換著花樣做飯菜。有道是“社會進步了,男女都一樣”,我們不甘心讓自己的男人隻會舒舒服服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可是催他幹點活,先要躲過婆婆的眼。躲不過的,輕則慪氣重則吵。

第四種,源自金錢。家有老人,菜金、水電都要錢。贍養費是種義務,通常是由幾個子女幾家平攤。然而卻總是有最精準的會計都算不齊全的微小差池,無非是幾元幾分,天長日久,罅隙變成填不平的溝壑。五大洲曾經也是一個整體,從縫隙開始,今天相距何等遙遠。隻要和錢沾上邊,親兄弟也要明算賬,賬算多了,親兄弟便再也做不得兄弟。

第五種,源自房子。不過是父母住的幾室幾廳舊房子,兄弟姐妹結婚時占據其中一兩間。日子長了,沒占到房子的便會惦念父母百年後那恐怕攤到自己身上連張床都擺不開的旮旯產權。既然父母是大家的父母,房子自然也是大家的房子。貧嘴張大民混到續集裏才混上套兩居室的房子,他手舞足蹈,因為在城市裏,這是每個人心裏最實惠的空間。所以,為實惠做隔三差五的嘮叨,看起來越發天經地義。

第六種,源自妯娌姑嫂。自古做人家的媳婦,最怕遇見的無非是一屋子女人那鴨子一樣的嘴。俗話說“三個女人等於一百隻鴨子”,那麼大姑小姑婆婆和你,約等於一百三十三點三三隻鴨子。這麼多鴨子一起叫,想不精神崩潰也不容易。

第七種,源自誤會。生活中總是有那麼多的誤會,是我們想要避免卻又無法避免的。我們沒有解釋清楚的一件事,我們有口無心的一句話,都是戰爭的導火索。這是我們無能為力的一件事,就好像上帝打噴嚏,偶爾也有打錯方向導致雷電劈著人的事情發生。

這樣的七種方式,讓我們瞪大眼睛挑男人。我們唯恐判斷失誤,有一天變成劉蘭芝,便隻應得那句“孔雀東南飛,五裏一徘徊”。到後來,我們挑男人就加上一個附加值:男人的媽。不過,還好,還好,我們是1980的女子,我們的先天條件好,我們的後天彌補有時間,我們的幸福,還來得及,一寸寸經營。

如果你不信,我們的具體分析未完待續。首先要說的,是關於壟斷的話題。說壟斷,其實也不為過——我們有幸以獨生子女的身份嫁給了七十年代末中國第一代獨生子女。說到物質,我們沒有任何競爭對手可言:我們沒有叔伯姑嫂,想和人搶房子車子票子,也找不到對手。通俗點說就是:公婆就隻有一個兒子,一切的一切,不給他又給誰?反過來說,雙方父母的贍養費、醫藥費,我們不負擔也就屬於大逆不道。不過我們趕上了社會福利的小火車:城鎮鄉村的社會養老保險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我們的後顧之憂,有好單位的公婆還享受醫療補助。所以我們犯不著為間房子慪氣,更犯不著為幾元幾角贍養費口角相加。

說到精神,我們沒有姑嫂妯娌,按照前輩哲人的理解,三個女人等於一百隻鴨子,可是當一個家庭裏隻有兩個女人的時候,就一隻鴨子也不存在了。當吵架無法成為群體行為,當旁邊沒有人煽風點火,事情容易簡單得多。所以說我們造化好,壟斷是種福氣。少操心少生氣,可以直接減少生癌的幾率與可能。

其次要說說生活習慣。我們這一代女孩子,已經很少與公婆住在一起。出現在公婆家裏的時候大多是為了蹭飯,至於蹭飯的原因,有人是因為忙、有人是因為懶,這些我們都要勇於承認。婆婆做的飯不好吃,可以選擇自己伸手做。如果自己忙到沒空做,就要對他人的勞動成果表示由衷的感激。最簡單的方法是:好吃,就多吃一點;不好吃,就少吃一點。覺得不好吃的時候我們可以選擇飯後悄悄塞零食;覺得好吃的時候要懂得表示讚揚——有個心理學家叫馬斯洛,他說人有實現自我價值的需要。對婆婆來說,她菜市場上、燃氣灶邊的前仆後繼,並不是對我們的義務。因此,我們的讚揚,更會令她開心。開心可以促進肌體協調,減少各種老年病的發生。

再次要說的是兒女。這個道理真是簡單又簡單:我們稱呼“婆婆”的這個女人,倘若她不衛生,倘若她不科學,倘若她沒文化,那麼——我們挑來挑去才選中做丈夫的這個男人,又是怎樣長大?所以,要堅信她的愛,堅信那麼無私單純的關懷,鋪灑在她孫子孫女的身上,樸實厚重。當然,“隔輩疼”是種趨勢,如果有溺愛,不要抱怨不要吵:悄悄把兒女送“全托”,集體環境裏的成長迅捷又有效。周末帶兒女看奶奶,平日裏積攢的想念更會增加老人天倫之樂的養分。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場景,在電影鏡頭中,應該是暖色調的溫馨。

還有要說的是男人。我們是多麼疼愛我們的兒女,所以如果有一天我們做了婆婆,又怎舍得他在媳婦指揮下拿東拿西?姿態該做就做:疼他、關心他、愛護他,凡事搶著做不會有壞處。這樣的日子通常不會長久,因為按照我們婆婆的年紀,其中的大多數應該都受過良好教育。所以除了南北朝時焦仲卿的凶惡老媽,大多數婆婆會在一段時間後主動指揮兒子拿東拿西。在兵法上,這叫“欲擒故縱”。在情感上,這叫“人心換人心”。

最後要說的是誤會。這是一些我們並非刻意營造卻又無法避免的事件,它們的發生在我們的意料之外,它們的結果又在通常的情理當中。去掉以上六種矛盾的理由,這最後一種的發生比例已然很小。可是,我要說的是,有些誤會,仿佛這世間眾多委屈一樣,不一定要忙著澄清。因為時間是種有力的證據,它能令真相浮出水麵。辯解是種過程,隻是需要選擇時機。針尖對麥芒,不是你戳傷了我,就一定是我刺痛了你。不過,既然是過程,也就必不可少,誤會糾集在心裏,會令家庭七零八落。是錯的,就要勇於承擔,是對的,也不能甘心做惡人。坦誠是幸福的開始,且,我們一直在努力。

以上,是80女子的婆媳關係新概念。是既沿襲傳統美德,又兼具時代特色。說到底,人與人之間的每一天時間、每一次相處,也要與時俱進。我們是生於80年代的開心灑脫、沒心沒肺,我們簡約生活、快樂至上;我們也是繼承了5000年的善良孝順,有禮有節,我們熱愛親人、和睦為重。用世界上最最簡單的道理來說就是:盡管我們知道她永遠不是我們的生母,有些話永遠不能說,有些事永遠不能做,有些狐狸的小尾巴永遠都要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