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笙掙紮著想要坐起來,奈何被她踩著,他又病弱,根本沒有那個力氣,隻能幹喘著粗氣,滿臉通紅,虛弱道:“拿開你的髒腳!”
秦蘭玉怔了,隨即怒了,凶狠的一腳踢向秦笙的胸口,惱怒的吼道:“你娘早死了,還囂張個什麼!你以為你們能鬥過我娘嗎!那個賤人再厲害,再受寵,不是還是被我娘算計到了,侵豬籠啊!那個慘樣連我都忍不住疼惜呢!就連你姐,不是也沒鬥過我被王爺休了,你個小雜種,給你三分顏色你還不知分寸,找死!”
秦笙猛地一口血噴了出來,濺了秦蘭玉一身,迫使其尖叫出聲,慌忙的後退幾步。
秦蔻華頓時如同瘋了一般,飛撲了過去,抱住秦笙突然沒了聲息的身體,瞪著幹澀的大眼,半邊臉被血染得猩紅,如同鬼魅,整個身體顫抖著,猩紅的唇微張,低喃:“笙兒?”
死了嗎?真的死了?
抬手緩慢的探著秦笙的鼻息,再無溫熱的氣體噴出,那張平常硬是裝著沒事的小臉此時死灰一片,眼孔中也再無她的身影。
笙兒!笙兒!
秦蔻華心中輕聲喚著,可卻絲毫沒有一個回音,她不由得笑了起來:“笙兒,又調皮了是不是?再嚇唬姐姐,姐姐可就走了。”
秦笙沒有了呼吸的身體又怎麼能回應秦蔻華,柴房內竟一時陷入了死寂,外麵呼嘯的冷風夾雜著雪花洋洋灑灑的飄了進來,就像她的心一般,頃刻間成了碎片,在身體裏凋零,從溫熱變成冰冷。
“哈哈哈!”陡然間的刺耳笑聲響起,引的榮媽與秦蘭玉想要說什麼的話頓時咽進肚子裏,有些驚恐慌亂的看著那女子披頭散發的扔下秦笙的屍身,雙目猩紅一片,額上的血與臉上的血交織在一起,順著尖小的下巴不斷滴著。
榮媽感覺不妙,立馬攔在秦蘭玉麵前,道:“這女人瘋了,大小姐小心別傷著你了。”
是了,秦蔻華瘋了,平時那滿臉的溫柔化成了怨恨惡毒,帶著誓要拉著所有人下十八層地獄的瘋狂表情,她不要命的衝了過去,瘦弱的胳膊竟能狠狠的推開榮媽,凶狠的表情將秦蘭玉往後麵的牆壁上推去。
一聲尖叫過後,一道身影閃了過來,他飛起一腳將秦蔻華踢飛,隨即抱住受驚的秦蘭玉,心疼的嗓音響起:“玉兒,你怎麼樣了!?”
後背與腦袋狠狠的摔在牆壁上,疼過之後,竟隻剩下麻木,順著牆下落著,全身如同碎裂了一般再無任何力氣站起,秦蔻華就這麼趴在地上,猩紅的眸子緩慢的抬起,看著那個男子,她曾經的夫君,扯著唇角笑了,笑的猙獰,笑的淒慘,笑的諷刺。
意識在腦中抽離,連眼前的景象都已模糊不清,秦蔻華動了動腦袋,想去最後再看看弟弟,可是,後背陡然被一隻腳踩住,迫使她一口血噴出。
“賤人!傷了玉兒!”
賤人?是在叫她秦蔻華嗎?是她嗎?何時,她多了個這樣的名字?
曾經那個溫柔的男子去了哪裏?那個將她姐弟帶出侯府的男子笑的是那樣的燦爛,那樣的憐惜,怎麼如今變成了這般?
她做錯了什麼?為什麼都要這樣對她?她對不起過誰?
娘被誣陷不忠被侵豬籠後,她與弟弟隻安靜的躲在自己的小破院裏與世無爭,無論誰欺負,她都不與計較,隻希望他們能給她留條活路,即便是曾經娘受寵的時候,她也沒有對不起過誰,可為什麼還是不肯放過她?
難道隻因為王爺看上了她,可憐她,將她帶去王府?
可她並沒有與秦蘭玉爭寵啊!秦蘭玉是王府的正妃,又是她的姐姐,她平時能讓則讓,怎麼還會落得這種下場?
王爺明明說過會保護她一輩子的,可為何隨隨便便就將她傷至如此?隻因為她是個不受寵的女兒嗎?隻因為她比不上秦蘭玉嫡女的身份嗎?
恨!好恨!
恨王爺,恨她自己的心善無能,恨秦蘭玉,恨秦侯府的所有一切人,包括那個被稱之為爹爹的人。
步步退讓換來的竟是這種下場嗎?
心善?為何要心善?退讓?為何要退讓?隱忍?為何要隱忍?
意識荒蕪的一刻,秦蔻華陡然瞪大了眼眸,蓄滿了深深的仇恨與陰毒,墮入無盡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