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司空堡(2 / 3)

可是要說去“神女教”裏把母蠱偷出來,好像在道義上又說不過去。畢竟黎夏涵的確是“神女教”從小精心培養,千挑萬選出來的聖女,她既然享受了“神女教”的供奉和教養,自然也有義務去完成聖女的責任。而且“神女教”本也就沒有趕盡殺絕,甚至給出十年之久的時間,讓她去完成心中夙願,幾乎可算是仁至義盡,以黎夏涵知恩圖報的性子,恐怕一開始便沒有想過與琴清廝守終生吧。

因為黎夏涵的事,幾人一時都沒了言語,方不同看他們一副愁思的模樣,搖搖頭,一邊往外走一邊低聲歎了句,“那琴清也是個心狠的。”卻無人聽清。

直到重新騎馬上路,鍾離敘才想起來趕緊問起沈夢遷的事,也不知雲修收下那枚令牌有沒有問題。方不同一邊搖手,一邊慢慢降低馬速,一開口便吃了一嘴的灰塵,“呸呸,臭小子,什麼時候說不好,非要現在問起來。”

“師父,您喝口水。”鍾離敘趕緊把自己的水壺遞上去,討好地說道,“我擔心夜長夢多,要是那塊令牌不是好東西,也好讓雲修趕緊扔了。那沈夢遷一會兒一個身份,我實在拿不準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方不同漱了漱嘴,說道:“我沒有親眼見到他,但是依你所言,倒是的確附和他的形象。此人雖然被人稱為‘俠盜’,在江湖上名聲也不錯,但是根據‘探部’的情報,他真實的性格十分頑劣不恭,常常會做一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而且此人有個很明顯的特點,就是喜歡在身上帶著紫色的牡丹,這可以說是他的標誌。在咱們大禹朝,這種顏色的牡丹很少,據說西域那邊有自然生長的,但是在中原看到這種顏色的牡丹,就一定是用特殊的手法培植出來的。所以一看到這種花,幾乎就可以肯定俠盜的身份了。你沒有在第一時間以這花認出沈夢遷的身份,是你沒有做好功課,罰你在這個月月末之前把‘江湖全解’抄寫十遍。”

“是,師父。”鍾離敘低頭,倒是答應得心甘情願。

“至於你說的令牌……俠盜輕功卓絕,據說當世除了多情公子玉春風,無人能出其右,空空妙手可盜盡天下財寶。他自出道起就立下‘三不盜’的原則,即不盜窮人;不盜老弱;不盜妓子,還時常劫富濟貧,一般的正經商人他也是不怎麼偷盜的,但是倘若這商人收藏著一些絕世珍寶,他便會忍不住‘借’去看看,然後留下一枚‘正德令’,意為三日之內必定歸還,到時便會用珍寶換走這枚令牌。你所說的令牌應該就是那枚‘正德令’了。”

鍾離敘這才有些放下心來,“師父,要不您還是看看那塊令牌是不是真的吧,我心裏總覺得不太踏實。”

方不同一擺手,“咱們趕路要緊,令牌等有空了再看吧。據聞‘正德令’長四寸二分,寬二寸四分,厚五分,正麵刻了一個正義的‘正’字,據說是代表了俠盜時刻提醒自己的正義、守德之心,盜亦有道,隻盜天下不仁之人,還曾在江湖上傳為一番美談,‘俠盜’之名正是由此而來……哎?怎麼了?你們幹嘛這麼笑?”

和頌捂著嘴搖頭,鍾離敘也忍不住勾起嘴角,“據他自己說,這個‘正’字隻是為了區分正反麵才刻上去的,但是被江湖人曲解得厲害……不過那枚令牌和您所說的也差不多,應該是同一塊令牌,大概是我想太多了吧。”

方不同一聽那個“正”字的正解,也忍不住挑了挑眉毛,招呼三人一聲,一踢馬腹,向前跑去。

四人日夜兼程,總算在第七日下午的時候趕到了常州,經由守門通報,司空堡的上一任老堡主司空遼親自出門相迎,他身後跟著的是一身縞素的司空荀宗,這個在賞菊會上還意氣風發的少年英才,不過半月的時間,竟好似突然間便成熟了五六歲,跟在祖父的身後努力學習如何管理好一個家族,以他自己的方式默默地守護著這個風雨飄搖的堡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