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掩蓋(1 / 2)

“所以師父您剛才說,已經不需要雲修的幫忙了,是因為您來司空堡仔細查看過後,已經確定了此事與閆誌義無關了嗎?”

方不同點頭,“原本我想,倘若當真是閆誌義,那他很可能就像當年一樣潛伏在司空堡中,伺機將司空堡一網打盡,我找來雲修,一來他功力高強,能幫上忙,二來他與那左手劍高手交過手,倘若那人確是閆誌義,也許還能辨認一二,畢竟已經過去十五年之久,我對閆誌義的記憶免不了有些模糊,也無法斷定他是否有了諸多改變。但是昨日我看過屍身和書房之後,就已確定了此事並非閆誌義所為,而是有人冒充他的名頭殺人滅口罷了。想必總堂那邊一開始就並不相信是閆誌義回來了,否則就不會單單隻找我來了。”

鍾離敘點頭,“閆誌義武功高強,當年四五位一流高手都奈何不得,如果真是他,總堂怎麼也要再次找來楚宗師才行吧。不過如果不是閆誌義,那這件案子就隻是一件單純的江湖仇殺案罷了,常州也有分堂的高手坐鎮,並不一定要師父您親自趕來吧?”

方不同沉吟半晌,歎一口氣,“就算此人並非閆誌義,也一定是很熟悉當年薛家一案的知情人,否則就不會在牆上留下字跡了。河北省整個由我負責,當年一案又那般轟動,此時突然出現一個當年的知情人犯案,自然要我來親自處理了。”

“牆上的字跡?這個字跡有什麼蹊蹺嗎?”

“這字跡恐怕是仿照當年薛家留下的血字而寫。十五年前,薛家一夜被滅,我們趕過去的時候,除了看到滿地的屍山血海,最顯眼的就是後院白牆上留下的的四個血字:血債血償。當時為了模糊此案,六扇門並未對外公開薛家被滅的具體情形,而是立馬將此事壓下,後來也塵封了起來,所以普通江湖人隻知道薛家別滅,但是如何被滅,被幾人所滅,當晚情形具體如何,這些事都一概不知。”

“那就是說,此事應該並非普通江湖人士所為,而是對當年薛家一案的知情者做下的,可是知情者,除了當年六扇門的捕快之外,還有誰……”

“司空堡。”雲修冷冷接話。

方不同讚賞地瞧了雲修一眼,“不錯,當年閆誌義一路殺向司空堡,六扇門一方麵在他身後緊追不舍,另一方麵自然也要及時通知司空堡盡早做好防備。司空堡與薛家畢竟是姻親,且此事牽連到司空堡,所以對於薛家被滅總是有權知道一些情形的,大概當時就提到了牆上留下的血字。”

鍾離敘悚然一驚,“司空明輝身為司空堡堡主,而且乃是一位二流頂級的高手,司空堡內居然有人有這個能力無聲無息將他殺害,那麼這個人至少也是位一流高手,可是我們得到的情報裏並無這樣一個人,也就是說此人隱瞞自己的身手,在司空堡至少潛伏了十五年之久……不對不對,這樣一想怎麼也不符合情理,這樣一位高手潛伏在司空堡這麼久,必定有所因由,可是至少十五年過去了,他卻僅僅殺害了司空堡主,或許之前的護衛也是他殺害的,這麼做對他有什麼好處呢?這二人的功力肯定都在他之下,要殺的話早就可以殺了,為什麼要現在才殺呢,或者他十五年前還不是位一流高手?那這兩位死者有什麼關聯呢?還有就是凶手為什麼要裝神弄鬼?潘前輩說當日的確曾見到了形貌奇特,狀似鬼怪的東西……”他越想越是不通,隻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奇怪的圈子裏,再也轉不出來了。

方不同看他這副苦惱的模樣卻樂嗬嗬地飲了一口杯中的涼茶,提示道:“我和你說過什麼,還記得嗎?”

鍾離敘一愣,“師父,您和我說過很多話呢……啊,您是說,當事情並不明朗,所有的線索無論如何也無法將真相還原的時候,往往代表了我們從一開始就想錯……哎呀!”

方不同拿喝完的空茶杯敲他腦袋,“你個榆木腦袋,我剛和你說過的,你就忘記了!不要隨意聽信他人的判斷,先入為主地去想這件案子,把潘佑說的話拋到一邊去!”

鍾離敘揉揉腦袋,一時有些不明白師父的話,雲修在旁冷冷提醒,“能殺二流頂級高手的不一定是一流高手。”

鍾離敘恍然大悟,“對啊,我們一開始就想左了,因為司空堡主武力高強,又是在自家書房裏無聲無息地遇害,所以把凶手想象成了一位神通廣大的一流高手,可是倘若凶手本身就是司空堡的人,那麼堡主對這個人肯定熟悉無比,甚至對他毫不設防,這個人想要趁著堡主沒有防備的時候殺害他,就易如反掌,根本不需要什麼高深的武功了。”

“什麼我們,是你自己,你看人家雲修就想到了。”方不同讚賞地摸摸雲修的頭頂,雲修冷冷回視他。鍾離敘卻看到他放在身側的手指一下一下敲擊在椅子腿上,忍不住偷偷一笑,結果被方不同狠狠一瞪,“你還有臉笑,我剛說的話你就當耳旁風。潘佑堅持認為司空明輝死於一位劍術高超之人的手上,又因為從總堂那邊知道了十五年前的舊案,不自覺地將凶手鎖定在了閆誌義身上,再加上一個神出鬼沒的‘鬼怪’擾亂他的注意,所以導致了他對盡在眼前的線索無動於衷,而去尋找一個莫須有的‘閆誌義’。你受他影響,即便聽了我剛剛說的話,認為此事並非閆誌義所為,卻還是下意識將凶手帶入到一個善使劍術的高手身上,對‘凶手乃是司空堡中人’這條線索選擇了視而不見,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我還不如收了雲修做我徒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