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李白
太是非常,白是幹淨、不汙染,太白就是非常幹淨不能被汙染或與之同流合汙。
李白,你離天空太近,離大地太遠。研究的人都在孜孜不倦地述說著代表自己的觀點。我用不著細述你的堅韌也用不說粗言你的狂放,但我知道這個寒冷的世界上,誰的手臂也不挽留不了任何東西。
西方很近,但你乘著那隻飛了許久的仙鶴,一走就是多年,卻依舊沒有走出人們的視線。像陝西的長安和唐朝的城樓。隻是門環換了,玉階或王榭早已不再這麼叫了,你曾經留下的屐履也已被現代人踩的變形!
這是你我都不能改變的命運,就像那些不能再喝的酒,不僅不再有鬥那種容器,連內容也變了,甲醇和水也能變成聲名萬裏的杏花村。鄉間的小道也不能走了,撤掉的酒旗,換成了充滿幻相色彩的都市霓虹,或者濃妝豔抹而又稚氣未脫的女孩。人生何處不誘惑?但這誘惑能給我們帶來些什麼?
李白,你的時代詩歌是那麼枝繁葉茂,但你們都走了之後,詩歌就收起了飛翔的翅膀。現代的社會不需要詩人,即使一萬種姿態也喚不回曾經的光芒。如今的時代,所有的精彩都要打磨上色或充分包裝。能喝酒的人依舊很多,千杯不醉者也大有人在,但他們不是天才,隻是酒囊飯袋,詩歌已不再有詩歌的感覺!
李白,是不是跨上鶴就可以放下一切,一去不再回來?金星遠在天際,曾經的“北鬥”還叫北鬥,還在那片遙遙的蒼茫中。我知道我什麼也沒有,除了一點兒還在湧動的思念,連朋友也沒有一個,但我不會故作姿態。我是一個鄉下的孩子,我終將會把自己融入泥土,讓生命長出一大片葉子。
致——杜甫
窗外的塵土正在落下,陽光白白的,像鐵皮的表麵。偶爾的一縷輕風,涼涼的感覺很舒適也很短暫。
子美先生,在我居住的城市,上空飄著混合的氣味,現代都市的氣味,牆壁上塗抹的色彩,渲染著桔黃色的溫暖與柔和。窗戶上的藍玻璃是一種向往,渴望涼爽的意思。它並不像你曾經經曆的那種顏色。
我喜歡左手拿筆,右手壓著信紙,把自己分割成無數個碎片也拚不出你的一行淚水。我知道每個人的經曆都是自己的感受,沒有誰可以成為另一個人的心腹。我讀著你的詩,看到有一個關於石壕的注釋:石壕,村鎮名,今河南省陝縣東邊。東邊是什麼詞,我不清楚,我清楚的是,如今的石壕已經很出名,因為你的詩,被好多人利用,利用就能說明你的存在嗎?我知道隻要是心係國家和人民的人,總是讓人們充滿渴望的。比如生在這個時代的焦裕祿、孔繁森,雖然他們都已去的很遠,但他們的精神卻在放射著不朽的光芒,人隻有活在人民的心中才會不朽。同樣我還是可以接受他們給你的另一種解釋:你給了這個地方一個新的生命。
子美先生,穿過石壕之後,你就老了,但你的方式卻更為潔淨。當所有返鄉的候鳥都在疾飛,你卻在晚李白八年之後的那個春天,永遠地留在了湘水上。是為了印證什麼嗎?
“老板,準備兩桌特色的菜,今晚有貴賓。”突然的聲音,打破我內心的寧靜。我看到一個挺著肚子的光頭男人向一個低眉順眼的女人說著。我知道,這個夜晚,我麵對的生活和經曆的時代將重新開始!
致——王維
池水清淺,已經能倒映出你的影子了,明月鬆間,這個萬籟俱寂的時候,最宜作畫。
把墨調好,鋪開宣紙,目不斜視,凝聚起所有的精神。風起了,風又停了,葉飄動,葉又靜止,竹子不再出聲了,唯有那些喧嘩的洗衣女們,因為嬉戲、打鬧,忘了回家的鍾聲。
墨漬在宣紙上浸洇著。那是個什麼地方呢?叫人如此地向往!通往山裏的路早在十幾前就開始改變了,崎嶇蜿蜒或坎坷不平早就變成了通天的大道。曲境通幽的境界是現代的都市人無法感受的。車子可以行駛的地方,你還能留下多少屬於自己的記憶?王孫是那時的王孫,蓮花也是那時的蓮花,唯有心情無法定格。
你是詩人,記得我背過你的詩,比如那首叫《山居秋暝》的,如今依然能頌。你們那時候寫詩很少,一年也就那麼十幾首或幾十首,但現代人卻不同了,他們隻要在電腦上動動手指頭,一天就可以完成你們一年的創作,隻是我無法記住那些詩。
你是畫家,你的畫我沒看過幾幅,但這並不影響我對你的認識。在那時,詩人與畫家本來就是親親的兄弟,沒有什麼不可以容納的。現在這一切卻不同了,畫家可以錦衣玉食,詩人已無法養活自己。
我不知道你為何取名摩詰,當初,我最先看到這個名字時,內心一片空白。我相信,你是在等機會,等待有人在那片空白處為你添上幾筆色彩。
摩詰,現在是盛夏不是秋天,我突然想起你在晚秋失手打落的那場新雨。盡管陽光炙熱,我卻心清氣爽。我相信,詩好與不好,一個人說了不算,一個人的心情,隻能自己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