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2章 愛情的詩經(1 / 3)

關雎

早晨的陽光真美,所有的色彩都洋溢著春天的輝芒。

早起的女孩蹲在河邊,身旁的籃子裏放著鮮嫩的菜蔬。籃子用柳條編成,小巧精致,形態各異。

鮮嫩的菜在水裏摘洗著,女孩們輕聲地說著自家的話,不時發出快意的笑。河水清而漣漪,像女孩們的臉龐。手指白且嫩,像剛洗過的菜葉。不經意帶起的水,每一縷都像彩虹樣美麗。

不遠處的河心有一塊沙土堆積的小島,長著並不高大的樹,林子很靜,偶爾的野雞鳴清晰可聞。

女孩們調皮地學起野雞叫,她們熟悉那裏,春天剜野菜,夏天撲知了,秋天收割修繕茅屋的紅草,冬天攀下枯枝用於烤火。

我熟悉摘菜,洗菜的女孩,她們生自民間,有著民間最傳統的美德。她們美麗樸實,像古典的詩歌,單純明了。

我是年輕的男人,充滿著所有年輕人的渴望,喜歡追求美麗的女人,甚至不惜為喜歡的女人,放棄一切理想。

我也會為追求不到的女人輾轉反側。我知道自己不高雅,不懂琴瑟,唯願在她煮飯時為她添些柴,在她洗衣時靜靜地坐在她的身旁。但這一切隻是我的願望,隻是我夢裏的牽想。

在這個偶爾倒春寒的季節,我唯一的選擇,隻能默默地坐在書房,看著手中的《詩經》,想象著那些擇菜洗菜的女孩,想象著流水的聲音和雉鳥的啼叫……

有梅

夏天已經到了,果樹上的果子已經開始成熟,我等的東西還在遠方的郵局裏壓著。

朋友早已來過電話,書半個多月前已經寄出。

我得等待。人一生最艱難的時刻就是是等待。

朋友不是女孩。我不像某些人說的那樣,隻在等待女孩時才充滿耐心。朋友是個作家,寫散文、寫小說,有時也會寫些與愛情有關的文章。我本不喜歡他的文章,覺得太過小資。我有些大男人主義,對小資氣太重的人不屑一顧。

“我愛的人一次次離我而去,究竟是什麼原因?我是否對愛情太為投入?太為投入有時候對對方也是一種負擔。”

沒想過我也會遇到如魔咒的愛情。人一經過愛情就會變得與眾不同。那個慵倦的午後,讀到他的那些句子,像一道閃電,我突然看到自己在亮光裏變形的臉。

朋友在更南的南方,他的故鄉盛產梅子。我知道那種東西,當它熟時,南方的雨水就會一天比一天多起來。

郵遞員終於按響了我的門鈴。我看了看日期,信遲到的那段日子洪水正在他鄉的城市裏肆虐。

“梅子越落越多了,我的愛情還是沒有到來。不是我沒有愛情,而是我等待的程度還不夠。”

朋友在書裏說。他說的話越來越讓我喜歡。

穀風

1995年夏天,我去了山裏,隨手帶了一本書和一張報紙。書是友人送的詩集,報紙是新接到的《穀風》。

詩集的名字是《情結》,送我的人叫詩薇,台灣人。不僅寫了一手好詩,還畫了一手好畫。

像“把絲線穗兒收個緊/教它縛綁一樁塵封往事/後人說/這是一隻結/一枚古時敘事的表記/而那樣地盤盤繞繞/穿穿梭梭/的糾纏/緊係著的豈僅琴弦之上?/啊!弦/可不能輕彈/它是結裏/深埋的春天”就是出自她的手筆。

《穀風》由關雲寄來,關雲也是詩人,為社會機構服務。我至今還記得她的《花語心事》:

能不能用一種輕狂/來掩飾其實/芳心已暗許/隻想把顆顆種子/澆成豔麗花顏/孤芳自賞之餘/令千盅不醉的我深深沉醉……

《穀風》不是山穀裏的風,是一份專業詩報,1994年6月降生在台灣的台北。發表詩、詩評和詩壇訊息,由幾個女詩人創辦,幾乎每期都有送我。它在世的時間很短,短短的隻有四年。而4年時間足以記住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