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瑤將室友的話一字不漏的記下了,特別是“程延仲”三個字。他會不會是程將軍的第二十五代孫呢?不可放過任何一個機會,趕快出去看。
她跑地很快,一句話不說就離開宿舍,室友隻奇怪的一句“總是神經病一樣”,這話沒有傳入她耳畔。她一心想著要去找程延仲,問他是不是程將軍的後代。
可是出了宿舍,她也不知該去學校哪裏找程延仲,也不想開口去問。她一下迷惘了,怎麼找到程延仲呢?
似乎老天在幫她,隻見有一群學生圍在一起討論著什麼。
“程延仲很快就出來了,我們去打個招呼吧,以後找工作時或許有用”
“好奇怪,程延仲那麼有錢,竟然開的是雨佛蘭”
醒來後的蘇若瑤是連城大學曆史係大三的學生,坐在宿舍裏書桌前,手握神器太極鏡轉悠著,想著自己的心事,難解愁思。
她是帶著前世的記憶轉世投胎,來到今世尋找她前世枉死的親人,而太極鏡就是她的親人所屬,所以隻要太極鏡對某人全放光芒,那麼此人就是自己前世的親人。
她隻知道,至今,她的夫君家已經曆了二十五代。而她花了一生時間,一邊尋找著夫家的第二十五代孫,一邊熟悉這個時代:公交,地鐵,身份證,戶口,優盤,電視機,電腦的開機關機,還有拚音。
她尋找第二十五代孫的辦法就是:聽到誰姓程,就拿著太極鏡去照一下。太極鏡是專屬於第二十五代孫的,隻有他才可在靜中顯示出“青赤黃白黑”五行相生的畫麵。
又一手帕飄入眼前手中:且看選擇,一旦選定,不可後悔。
我已選定了程延仲啊,還後悔什麼?蘇若瑤咬破手指指腹,在手帕上寫上“程延仲”三字,並將手帕埋入泥土中。可自己還在此處,並未見到程延仲。
她瘋了似地再抓過一張手帕寫上“程延仲”三字放入溪流中隨水流。但自己還未見到程延仲。
再伸手,一張手帕落入手中……如此,蘇若瑤咬破了所有手指,不知寫了多少張帶有“程延仲”三字的手帕。
天空中林中飄逸的,都是程延仲的手帕了,隻是蘇若瑤卻始終見不到他。
哪來的手帕?哪來的梨花?是天仙還是厲鬼?像我這般肮髒的人,應當是被厲鬼戲弄吧?
蘇若瑤更相信自己是被厲鬼戲弄了,就想去溪流邊洗幹淨自己此時的心情,那溪水啊,潺潺湲湲涓涓淙淙,透過她纖細的手指溜走,她想捧起一手水,卻捧不住,那水就如她的緣分一般在戲弄,戲弄了她一生一世,不知要流向何處。
看到水中的倒影,自己還是那麼美,美的不可方物。隻是這有何用?傳說世間最令人害怕事之一是美人遲暮,可她情緣用早衰來換取與他的半世情緣,更久一點。
但他是誰呢?程延仲?程迪智?當初在程家門口遇到程迪智,在程家別院內遇到程延仲,與他生子成婚。但這夫妻緣卻是如此淡漠似蟬翼。最後,是自己背叛了程延仲,真的就是。即使和程迪智再有情愛,也不可拋夫棄子啊。
還未回到素心館,蘇若瑤剛扔掉的那一塊手帕飛回來了,悠悠蕩蕩的,而且不是一塊,是許多,十片,百片,千片……
蘇若瑤癡傻了,怎麼回事?盡然會有如此異相,剛扔掉的手帕又成千上百地飛回?
可蘇若瑤扔掉手帕就是為了斷絕這世間往來紅塵孽緣啊。這一塊讓她的命運百轉千回迂回逆轉的手帕如今變回千塊飛回來,是有什麼寓意?是福是禍?是幸是孽?是禧是障?
蘇若瑤手抓住一塊手帕看那上麵的模糊了的字跡,奇怪,那模糊飄渺了的“曾散天花蕊珠宮,一念墮塵中,一念墮塵中,一念墮塵中”的字跡已全無,取而代之的是“塵緣未了,來世續緣”。
蘇若瑤又驚又喜:若來世還可與戀人相遇,那豈不是上天給的恩賜?雖今生已緣分已盡,但來世再見亦是件美事。雖自己不遠再殘害程延仲父子了,可是情難斷啊。
溪流中出現程延仲清純的笑,那是他年輕的時候與蘇若瑤第一次相見的笑,是那麼純潔無暇。想當初,蘇若瑤曾當他是靠山,那麼那麼依賴他。後來卻利用欺騙,最後隻有失去了他。
“程延仲對不起,”蘇若瑤哭地淚水汩汩如溪流:“為何你不多留在人事些日子,好讓我來補償我給你的傷害。”
蘇若瑤撫摸著溪流中那一抹清澈的笑,是在祝福自己吧?是的,程延仲先來如此,隻為蘇若瑤著想,從不為自己想,而蘇若瑤卻少為程延仲著想,隻想著自己。
“對不起……”哭聲不斷,而那溪流中的笑顏被她撫摸著逐漸消失,隨著溪流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