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身上全都是冷汗。
“隊長,你醒了?”老虎坐在床邊,回頭看了我一眼。他正在擦拭槍械零件。
“老虎!”我愣愣地看著他,“你沒有死?”
“嗬嗬,”老虎笑了起來,“隊長,一大早起來你胡說什麼呢。你做噩夢了吧?”
噩夢?哦……我是做了一個噩夢,一個好長好長的噩夢。我鬆了一口氣,頹然地躺倒在床上。我朝四周看了看,是在部隊的營地宿舍裏。媽的,我到底睡了多長時間,外麵太陽已經大亮了,我竟然沒有按時起來跑早操。
“東風他們呢?”我下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我的喉嚨很渴。
“沈浪把他們都叫去了,說要有任務安排。”老虎一邊組裝槍械一邊說,“本來是要叫你去的,但看你一直在睡,好像很累,就讓東風代替你去了。”
“什麼任務?”
“不知道。”老虎撇撇嘴說,“好像很神秘的樣子。”
“哦,這樣啊。”我喝了口水,想到外麵走走,覺得屋裏的空氣有點兒發悶。我拉開門,一下子愣了,門外竟然是一片黃色的沙漠。我猛然回頭:“老虎,咱們這是在哪兒?”
老虎抬起頭,愣愣地看著我,也不說話。我急了,大聲吼道:“快告訴我老虎,我們這到底是在哪!”
老虎看著我,忽然悲傷地說:“他們都死了,隊長。”
“他們是誰,都是誰死了!”我過去揪住老虎的領子,大聲吼道,“到底是誰,說啊!”
老虎不說話,卻忽然哭了起來。他張著嘴巴,發出了一陣陣淒厲的哭聲。那聲音仿佛要刺破我的耳膜。一股恐懼感從我的心裏湧了出來,我鬆開了他的領子,踉蹌地向後退去,麵前的一切景物開始漸漸模糊。我的頭好暈。我懷疑自己是不是睡得時間太長了……
“歐陽!歐陽!”我的耳邊傳來隱隱約約的呼喊,但聽得不是十分真切,好像是刺客的聲音。我已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在哪一個空間,我的頭腦裏已經是一片混沌……我用最後的一點兒力量,狠狠地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一陣懸空的感覺傳來。我猛地睜開了眼睛,自己的身體竟然整個兒懸在空中!頭頂上傳來刺客的聲音,我抬頭看去,她趴在石橋上,右手正抓著我肩膀上狙擊步槍的背帶。而我的身體,就靠著這背帶懸著,下麵就是那一片白骨的懸崖!
媽的,我剛才竟然被催眠了。我雖然明白了過來,但意識竟然沒有完全清醒,還有些恍惚。刺客在上麵喊道:“快抓住我的手!”
我抬頭看向刺客。我在懷疑這是不是另一個被催眠的場景。
“看你媽呀!快點兒,抓住我的手!”刺客急得罵了起來。
這個應該是真實的了。我立刻抓住了刺客的手,被她拽到了橋上。千鈞一發啊,要不是刺客趕過來救我,我差點兒就像樓蘭王子那些人一樣,掉進懸崖永劫不複了。我忽然大喊了一聲:“別看他的臉!”
但是已經晚了,刺客在那愣愣地站著,雙眼直直地看著單眼國王發呆。那單眼國王本來閉著的一隻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正冷冷地盯著我們。
我這下子明白樓蘭王子那些人都是怎麼死的了,全都是中了這老家夥的套!再這麼過上一會兒,我們所有人都得被他給整掛了!我立刻把狙擊步槍拿了起來,對準單眼國王的腦袋就要轟上一發。
刺客不知道什麼時候拿了我的軍刺,一下子抵在了我的喉嚨上。她的雙眼已經沒有了神采,卻還有眼神在微微流動。很明顯,她已經被催眠,但還在依靠自己頑強的意誌力對抗。我如果扣下扳機,她肯定會在同時把軍刺送進我的喉嚨。
我猶豫了,慢慢放低了自己的槍口。隨著我的動作,刺客手裏的軍刺也順著我的咽喉一點一點滑了下去。當她的軍刺開始慢慢往下垂的時候,我猛然抬起槍口,瞄也不瞄,“砰”就是一槍!
單眼國王的腦袋立刻被轟成了一團血霧!幾乎就在同時,刺客手裏的軍刺猛然捅了出去,由於角度已經偏下,把我側胸豁出來了一道大血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