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睜眼時,眼神變得淩厲陰狠,等再睜眼的時候,又是那副文弱書生的模樣。
他穿著拖地的黑色毛裘,緩緩地踏上路程,黑發飛揚,兔子很乖的在他的懷裏。
倚風笑三人跟在他的背後,剛踏出一步,那畫麵忽然轉了。
“臥槽,這不是一開始的樹林嗎?”倚風笑在原地走了幾圈,揚天長嘯。
江雲夢和江練澄也發現了這個問題。
江雲夢沉穩的說:“可能是因為這幅畫就到了這裏了。”
倚風笑坐在地上,心中煩惱不已,如果進城,又會是一模一樣的畫麵,有個什麼意思?若是不進城,在這荒地上有什麼意思?
也不知是不是吃錯了什麼藥,總覺得不夠安寧,差了點什麼?
自己一輩子桀驁慣了,何曾這樣心裏空落落過,一時之間火氣就上湧上來。
倚風笑黑發飛揚,桀驁笑道:“不如燒了這畫!看他用什麼留住我們!!”
江雲夢道:“不可,這畫若是燒了,我們豈不是也就跟著活活燒死了?”
倚風笑心中火氣更勝,道:“那我們也會活活困死在裏麵!不如幹脆燒死算了!”
江練澄歎道:“若是有個人問問路就好了。”
“對啊!叫個魂魄出來問問不就行了!!!”
三人一下子有了希望。
倚風笑在地上畫了個咒術符,坐於正中央,原本想借竹骨綢傘之力,可是一摸背後,才恍然想起這把傘還在客棧,心情更加陰沉了。
這把傘自打他出生就一直陪著他,晴天下雨,從來沒有離開過。母親說他的骨骼有問題,不適合用劍、刀、戟等威力十足的武器,便尋遍天下找了這把竹骨綢傘。
倚風笑手指掐印,嘴裏喝道:“一日為父,兩日為母,落落黃泉,聞我之聲,速速歸靈!!”
話音剛落,整個樹林冒出一股鬼泣。
“不要啊啊啊啊啊!!!”
“我求你了,饒了我們!!!”
各種聲音不絕於耳。
江練澄被那聲音嚇到,問:“倚風笑前輩,這怎麼回事?”
原來江雲夢已經把他的身份告訴了江練澄啊。
“我能說,我不知道嗎?”
倚風笑被那些吹起的風沙迷了眼,大聲說道。
“練澄,你問他有屁用?這種半吊子的秀才!!”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那聲音像是沒有完一樣,繼續驚恐的叫著。
倚風笑等人被那聲音搞得心煩意亂,正當倚風笑想要一把火燒個精光的時候,那令人驚悚的聲音停止了。
一個鬼魂從風沙裏出來。
他沒有眼黑,頭發隻到耳後,破爛的長衫隨著風沙蕩起,露出空蕩蕩的手臂。
“鬼啊啊啊啊!!!”
江練澄膽子簡直就是紙糊的,還沒捅就破了,一把撲倒江雲夢的身上,江雲夢連忙捂著他的眼。
這鬼魂的確是瘮人了些。
倚風笑清了清嗓子,問道:“報上名字。”
他用白色的眼白看了一眼,也不知道在看什麼,半晌“啊啊”的叫了幾聲。
這也太殘忍了吧,不僅砍了對方的雙手,就連舌頭也拔了,真是有苦說不出。倚風笑也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召喚的鬼魂都是這幅模樣的,難道是自己換了身體,所以就連能力也換了嗎?
倚風笑道:“能帶著我們走出去嗎?”
他搖搖頭,卻在前麵走著,回過頭來“啊”了一聲,示意他們跟上。
三人在後麵跟著,再次走入那城內。
熙熙攘攘的人從他們身邊經過,原來不是昨天的樣子了,他們走著,注意到街上多了很多捕頭,一大群捕頭凶神惡煞的走到公示欄處,將告示一貼。
畫麵上的人根本看不清,下麵寫著案件。
城東破廟發生了一起性質及其嚴重的命案。
死者全身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像是連皮帶肉一起割下,遍地都是肉塊,他們三人雙眼被挖,其中一人下體被切下,插入了後麵。
當捕頭搬動屍體的時候,卻發現他們所有的內髒全部連在了一起,骨頭每隔一寸便將其掰斷,屍體完全已經不能辨別。
因為當場地麵上發現了兔毛,所以稱之為,兔子案。
倚風笑三人身體一僵,怔得半晌說不出話。
“太殘忍了……”江練澄的聲音消散在京城的霧氣裏。
他依舊在前麵走著,完全不管周圍的情況,不知道走了多久,麵前已經是一片黑暗了。而這時他們發現,那個前麵領路的鬼魂已經不見了。
三人心底發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