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變過為功了(1 / 2)

燕喃向前急行,一嗅自己身上濃烈的髒臭,眼珠一轉,向陳管家道:“陳伯,你先行去前廳告訴母親一聲,我去換身衣服就來。”

洗幹淨了臉和雙手,又換了一身衣服,臨出門,又用香粉將臉色弄得蒼白一些,本來走得虎虎生風,到了前廳門口,雙肩一塌,眼睛迷頓,腳步輕浮的進了院落,見到駱馬氏,身形又是一晃,忙扶住一旁的門框,喘著粗氣。

堂上,凜然坐著駱少謙、駱馬氏,身後站定著駱風、駱雲和駱劉氏母女。

堂中,護衛站定兩側,有些像開堂問案的縣衙;

院中兩側,一眾下人跪立兩排,寒若冰蟬,抖如篩糠;

院中間,影兒正趴在一條長凳上,臀部有幾道血跡滲過衣裙,一名護衛仍舉著一隻木杖要落下去,哪顧得上裝病,燕喃忙跑過去趴到了影兒身上,不小心碰到了影兒的傷口,影兒痛得輕呼一聲,木杖未來得及收回,一下子落在了燕喃的背上,燕喃卒不及防的痛叫一聲,撲倒在地。心中則悔恨不矣,如果知道正在懲罰影兒,自己哪還有心情去換衣服、去化病態妝,如果第一時間趕到,影兒或許根本就不用受皮肉之苦的,想及此,眼淚不禁流了下來。

影兒瞬時眼淚崩流,用手抓起燕喃道:“小姐,你快起來,不要為了影兒惹老爺、夫人生氣,更不要為了影兒受苦,不值當的。”

燕喃痛得直呲牙,卻執著地跪坐起來,捧著影兒的臉,胡亂的小心擦著影兒的眼淚,隻是如崩塌之堤,越擦越多。燕喃亦是淚如泉湧,模糊了雙眼,痛徹了心扉。

燕喃心疼的看著影兒臀部的傷痕,護衛力度不輕,衣衫深深浸著血水,讓燕喃刺痛而無助,想要用手去撫摸,卻惟恐碰疼了影兒,最後隻是用手捧著影兒的臉,貼了貼影兒臉,用隻有影兒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傻瓜,什麼也沒有人命重要,我寧可你出賣我,說是被我強迫的,也好過這樣受傷。以後不要說什麼值當不值當,即使不是因我受過,我也會用我生命護你周全。”

燕喃倔強的挺直背部,由院中跪行到堂前,長長的石板路上,留下了長長的一條拖延印跡,堂中有駱少謙震怒時摔碎的瓷片,燕喃直直的跪行過去,絲毫不見懼色,眾人麵色不由一變,暗自動容,直到行至駱少謙和駱馬氏身前,才顫抖著聲音道:“父親、母親,不知影兒所犯何事,要行如此家法?”

駱馬氏心疼的想要扶起燕喃,手伸到半空,駱少謙一個低咳,駱馬氏手僵在空中,不知如何是好。半天才膽怯的看了看駱少謙,正襟危坐道:“冰兒,你剛才上哪裏去了,府裏找了你小半個時辰,問影兒又吞吞吐吐,當奴才的不侍奉好小姐,自己悠哉的在屋裏繡花,成何體統!豈不該罰?”

燕喃一頭扣在地上,悲愴道:“母親,是冰兒的錯。是冰兒讓影兒一定要保密,不能告知父親和母親的。”

整個中堂的人都一臉震驚、神色不明的看著燕喃,駱少謙更是一臉陰雲密布。

燕喃不理會眾人疑惑的臉色,萬分傷心的啜泣道:“母親,您可記得前些時日冰兒給雙親做的枕頭嗎?上麵繡著蝴蝶和桃花,母親說父親很是歡喜上麵那句‘穿花蛺蝶深深見,暫時相伴莫相違’的詩句,還有幾日便是端午節,便想著和鷺兒、影兒早起貪晚的為父親、母親配套繡一床錦被,大哥和鷺兒均知曉此事。吃過午膳後,女兒身體甚為不適,然時間緊迫,回到桃花塢和影兒繼續做女紅,終於繡完了桃花。女兒深知自己女紅不精,於是去求鷺兒,剛出桃花塢卻腹部疼痛,便去了茅房,起的急了有些頭暈眼花,昏了過去。醒來時想起觀音禪寺的大師說我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世,神思弱則邪祟侵,讓我勤沐佛光,冰兒便想著,也許喝些香灰水能祛邪祟,不想讓父親 、母親掛懷,便讓影兒瞞著眾人。剛才,女兒就是去喝香灰水,陳管家是看著冰兒從庵堂裏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