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斌領了自己的賞,便尋了金達來。
沐斌本意是不想參加賽龍舟的,適逢朱瞻基隨朱棣北征,帶走了貼身侍衛宣五。於是得了兩個空缺,鄭王頂了朱瞻基,另一個,金達以“救命恩人”自居,脅廹沐斌替上。沐斌無法,以幫金達死對頭胡穜參加詩會為交換條件,才有了今日之行。
沐斌來到近前時,金達已成為眾矢之的,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無奈的搖了搖頭,沐斌走到尷尬的金達身側,不著痕跡的搶過如意,對燕喃道:“駱姑娘,金校尉喜歡駱編撰的玉佩絡子,想讓駱小姐幫助編一個配上玉佩再送給儀小姐,既然兩位小姐是朋友,就讓儀小姐自己編好了。是吧,金達?”
金達木然的點點頭,儀琳羞怯的接過如意,燕喃凝滯的呼吸終於吐出,自己又欠了對方一個人情。燕喃感激的向對方一笑,沐斌回以一笑,這一笑,似春風化雨,澆融了北極寒川。
蹇玲兒姿態嬌憨、天真爛漫的向沐斌施了一禮,笑道:“聽聞沐將軍出謀劃策,使大明黔寧之師大敗交趾部,還黔寧一片太平,好生讓人敬佩,今日一見將軍賽龍舟風采,果然不同凡響,英明神武。玲兒抖膽,不知可否為將軍的如意玉佩編絡子?以表忠君愛國之情?”
燕喃一翻白眼,第一美女也很有“才”啊,編個絡子也能找到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來。
沐斌一臉暖色,回蹇玲兒道:“蹇小姐,真乃忠肝義膽、俠骨柔情,可卿可佩,然,沐某人已先行答應將賞賜贈與小妹保平安,小妹雖年方三歲,卻不可有負聖言、言而無信,隻好有負小姐美意了。”
說完,一拉金達道:“你不是答應我幫著胡穜接他去詩會嗎?再不走,詩會開始了?”
金達回過神來,咧著嘴笑道:“真不想幫那廝,若不是你,我定不會理會那個紈絝子弟。駱姑娘,你是去詩會還是花魁大賽啊?”
詩你妹!燕喃再次無語,當著這麼多人麵前,我可以回答:我十分想去看花魁大賽嗎?那個詩,除了上學時學的“天對地,雨對風。大陸對長空。山花對海樹,赤日對蒼穹”,其他一概不會。況且,今日的自己,是有任務在身的,不自覺的拍了拍身旁的斜挎包,裏麵,是她準備拿到當鋪換銀鈔的珠寶首飾。
看著儀琳一臉春色,燕喃收回欲脫口而出的嘲諷,展顏一笑道:“金校尉,您先行一步,冰卿與儀小姐、胡小姐隨後就到,一定欣賞金校尉的絕世詩作。”
金達臉色可疑的一紅,小姐們掩麵而笑。金達訕訕而去,眾貴族子弟紛紛轉至其他地點。有如蹇玲兒之流與家族一起給窮人們施粽的,有儀琳之流參加詩會的,也有漢世子之流看花魁大賽的,最後就是燕喃這種身在詩會、心在花魁大賽的。
“落花有意隨流水, 流水無情戀落花”,臨走至蹇玲兒身側,陳伽笙目不斜視,朱唇輕起,聲音如清泉溪流,叮咚清脆。
蹇玲兒麵色一冷,身姿曼妙一轉身,一揮新設計的燈籠袍袖,邊走邊輕喃:“醜人多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