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喃似懂非懂的“哦”了一聲,原來是特權階層,可以理解。
不過,兩柱香後,燕喃頭上的黑線卻是越來越多,這個特權階層也未免太多了吧,隨著宴會時間的越來越近,一輛輛車駕從長長的隊伍旁邊呼嘯而過……
駱馬氏依次的、不厭其煩的解說給駱家的三個女孩兒聽,這個是廣平侯的車駕、這個是豐城侯的車駕、這個是榮昌伯的車駕、這個鎮國公的車駕……
真是泥人都生出三分火氣,燕喃氣得一挑車簾,坐到了車轅上,本來趕車的王叔正在地上牽著馬韁繩站著,見燕喃出來嚇了一跳。
正在經過的車駕亦是四匹黑色駿馬,深褐色的車圍,隱含金光,咦,莫不是又是一家皇家近親?
燕喃麵色不善的看了看駕車的車夫和身後的侍衛,卻是與內衛大不相同,黑衣銀甲,體型健碩,說不出的威武不凡,如果說錦衣衛是欲將人燒成灰燼的烈焰,那麼這一隊侍衛則是欲將人凍成寒冰的冰川,讓人感受到一種肅颯之氣。
燕喃竟看著有幾分眼熟。邊想著在哪裏見過,邊小嘴一撅呢喃道:“不知又從哪兒冒出的土豪金。”
車駕並不快,燕喃的呢喃之語順著風兒直接送入了一人耳裏。
男子挑開車簾,隻見明晃晃的陽光直射空蕩蕩的廣場上,八歲的小女孩兒正揮汗如雨,以掌為扇,煩燥之情溢於言表。
男子嘴角不禁上揚,轉身對車駕裏的女子道:“璃若,我出去騎馬透透氣。”
當先一挑車簾,跳下車駕,手裏,赫然還拿著一隻圓形的手壺。
見此人出來,燕喃如中了啞穴,不再吭聲。
也終於想起這些個黑衣黑甲侍衛在哪裏看過了,前些日子去趙王府營救自己的,不是他們還有誰,當時還花癡般的誇獎帥氣來著,當時的他們,隻穿衛服而未穿外麵黑甲黑盔,現在的他們較當時還要更加威武不凡。
少年跳下車駕,接過沐八遞過來的逐風,利落的上馬,眼角一瞟燕喃,輕撇著嘴道:“你,失枕了嗎?”
“呃?濕疹?沒有啊!”燕喃不明所以的看著少年。
少年順手將手裏的圓壺扔到女孩兒懷裏,看著女孩兒不解其意的看著自己,嘴角上揚,心情大好大喝一聲“駕”,接著一踢馬腹,當先飛馳而去。
“嘶……”感覺一絲絲涼氣順著手心直達心間,燕喃來不及體味少年的話,狐疑的看了看手中的圓壺。
這,竟然是一隻去暑用的冰壺,外麵用一層棉巾包著,打開來,裏麵是薄鐵圓盒,一揭開,裏麵冒著一層白色的涼霧,竟是一圓壺的冰塊兒……
果然如自己所說,黔寧王府都是土豪金,當年的黔寧王是,現在的平西侯、鎮國公亦是,本來沐小將軍是會沿襲這個傳統,無奈,人都是先入為主的,在某一時某一刻,某人己經被某某人打上了慳吝小摳兒的形象,從些被打入萬劫不複之地,永世翻不得身了。
看來,第一印象,真的很重要。
如,金達,燕喃第一次見麵就貫名為“金豬”;
再如,楊錫,燕喃感覺他身上既使笑著也帶著森森冷氣;
再再如,朱瞻基,燕喃總感覺他身上有著嫌人免近的危險;
心裏想著過往,似乎完全忘了,她第一印象是將沐斌劃為陽光美少年行列的。
燕喃欣喜的進了車箱,不顧禮儀的掀開外衣,將冰壺放在裏麵,隻感覺一陣陣涼氣直達四肢百骸,舒服不矣。想起少年臨走前說的話和強忍的笑,不禁狐疑的問駱馬氏:“娘,濕疹是什麼啊?”
駱馬氏狐疑的看著女兒,摸了摸燕喃的脖子,擔心的問道:“冰兒,你脖子不舒服了嗎?痛不痛?酸不酸?能不能動?”
“呃……不痛……”燕喃不禁咬牙切齒起來,少年說的“失枕”非“濕疹”,而是諷刺自己梳了新發式,脖子僵直著如同睡落枕……
駱馬氏追問著燕喃的冰壺從哪裏來的,因為沐斌隻是兩人身形一錯之間給的,其他人根本就沒有發現,燕喃便撒謊說是胡雪霜在後麵的車駕上,讓露兒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