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伽笙要出嫁(1 / 2)

相對於金陵城內茶餘飯後的娛樂談資,此時的陳府卻是一片冰冷。

今年,陳伽笙所做的祈願彩燈雖然精致,卻未擠入前十名的巧手行列,陳瑛雖未說什麼,但一向愛麵子、愛出風頭的都禦史大人又怎會不失望?!

大夫人李氏更是冷言冷語,陳伽絡等的就是這個機會,貌似天真的對父親道:“父親,您不要怪罪姐姐,姐姐定是盡了全力的,隻是恐怕選錯的參賽彩燈,七巧節晚上,府外飄得滿天的孔明燈,絡兒後來才知道,竟全是姐姐做的呢!”

陳伽笙登時麵無血色。

陳瑛卻被勾起了興趣,驚疑的問道:“那天晚上的孔明燈雖不新穎,但卻是應景,獻給貴妃,雖不能奪得三甲,但獲得賞賜是免不了的,笙兒為何未獻啊?”

陳伽笙努力鎮定了下自己的情緒,恭敬的答道:“父親,絡姐姐是看差了,孔明燈隻是湊巧在府外放,不是笙兒所做。”

陳伽絡裝似親昵的拉著陳伽笙的手臂,嬌嗔道:“妹妹,你是金陵第一才女,怎麼會如此謙虛呢,這會讓父親失望的。”

隨即又向陳瑛深施一禮道:“父親,絡兒雖與笙妹妹同年,但對笙妹妹是發自內心的佩服,總想向妹妹學習一二,那日放孔明燈,恰好有一隻落到了院中,女兒便拾了起來,上麵竟是絕妙對子,拿到詩會上,姐姐定能再放異彩。”

說完對身後的丫頭一使眼色,丫頭飛跑出去,陳伽笙卻是麵如土色,孔明燈沒什麼可怕的,可怕的是,“鶴先生”提出和自己一起許願,二人分別寫了紅牌子的內容,被發現了,父親豈能饒過自己?

攤開兩隻孔明燈,隻見一隻上麵書寫著“婦心若螢,皎皎相伴。”正是陳伽笙的筆跡,陳伽笙登時麵如土色。

陳瑛眼睛暴戾的一豎,沉聲說道:“伽笙,這個是你寫的?‘婦心若螢,皎皎相伴’,你要‘伴’著誰?我陳瑛能做到右都察禦史的位置,就是因為我謹守禮節,不曾做出半分逾越禮法之事,你竟做出這種傷風敗俗之事?!你,如何對得起我陳家的列祖列宗!!!”

陳伽笙跪在地上,狠狠掐了大腿一下,眼睛不由一紅,哭訴道:“父親息怒,笙兒並未與任何人私通,那夜放飛的孔明燈均是笙兒所做,笙兒隻是有感而發,詩句欠妥是笙兒不對,但卻未做出任何有礙陳家聲名之事……”心中則佼幸著陳伽絡隻打落了自己寫的彩燈,沒有打落賀子期寫的那隻,否則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陳瑛狐疑的看著孔明燈上的詩句,心中暗歎,哪個少女不懷春,許是夫人經常帶著笙兒去李府走動,笙兒與會兒正青春年少,互動了情愫也尚未可知。李會雖不是理想的夫婿,但卻是嫡子,按原來笙兒的表現,嫁到李府有些可惜,但現在這樣的表現,實在是差強人意,有強弩之末之勢,配到李府,李府嫡長子多年無子,笙兒嫁過去就是當家主母,將來生下嫡長孫,還怕李家那隻老狐狸不被自己牽著鼻子走?

見陳瑛臉色有些和緩,陳伽絡心一突,當先梨花帶雨的跪了下來,求道:“父親息怒,都是絡兒不好,害了妹妹,絡兒錯了。絡兒不懂詩詞,隻見到妹妹臥房裏有好多折了紙鶴的詩句,想著姐姐常常看著,定是極好的,便為姐姐辯解,父親千萬不要責罰妹妹,讓絡兒寢食難安……”

“笙兒臥房裏還有好多?李管家,去搜出來……”陳瑛眉頭一皺,心想著事情隻怕沒有這麼簡單。

李管家是陳李氏自李家帶來的家奴,立馬帶了人去搜,陳伽絡的貼身丫頭偷偷跟了上去。

陳伽笙登時心如死灰了。陳伽絡什麼都知道,不,是從一開始就什麼都知道,忍了近兩個月沒有行動,怕是隻等著這一天,此事一敗落,隻怕自己苦心經營多年的名聲就要一落千丈,跌落塵埃了,陳伽笙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一隻、兩隻、三隻……無數的紙鶴拆開,攤在麵前。

隨著一隻一隻的拆開,陳瑛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拆到最後,心掌發抖,這些字跡,這樣的才華,絕不是李會所為,當下氣道:“事到如今,你還有何話要說?那個奸夫是誰?”

陳伽笙麵色蒼白,一言不發。

“來人,將這個賤人拉出去,打五十大板,直到說了為止……”陳瑛臉上的胡子氣得一撬一撬的。

五姨娘跌跌撞撣的從廳外撲了進來,跪到陳瑛麵前,緊緊抓著陳瑛的衣擺道:“老爺,老爺,您且息怒,讓賤妾勸勸笙兒,這五十板子下去,笙兒就沒命了……”

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滴落下來,這樣的眼淚,這些年,陳瑛隻在五姨娘身上見過兩次。一次是當年那個夜晚,她剛剛及笄的那個夜晚,自己開心的如同新郎倌一樣溜進了她的臥房,強要了她,她當時沒有喊叫,亦沒有求饒,怕得身體顫抖,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浸濕了錦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