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伽笙羞愧的一低頭,因愛生嗔、因愛生怖,因自己在乎胡穜,不,應該說是在乎“鶴公子 ”,所以對他身邊的女子自然而然的生出一種敵意,沒想到自己這麼狹隘,反倒沒有對方看得通透,深吸了一口氣,落落大方的抬起頭來,舉杯一飲而盡,說道:“是姐姐想差了,先陪個不是,以後,夫君待你若摯友,我便待你若摯友,夫君待你若親妹,我必待你如親妹。誠心如同此酒。”
想再倒一杯果酒,未曾想剛剛六子和采蓮也一起嚐了嚐,一壇己盡,便拿起胡穜麵前的酒杯一飲而盡,卻不是一種酒,喝完咳得臉色發紅。
燕喃忙拍了拍少女的後背,老氣橫秋的嗔怪道:“都成少婦了,還這麼莽撞,真讓人操心。胡穜喝的是四十度的狀元紅,你麵前的是幾度的,能比嗎?”
這種奇異的感覺竟似一個大姐姐嗔怪著自己不懂事的小妹妹,陳伽笙眼前有些恍忽,想起昨夜別院裏的裝飾,再到嫁妝的莊子,都是麵前的少女精心準備的,眼睛有些濕潤了。
燕喃唉歎一聲,慌亂的擦著陳伽笙的眼淚道:“別動不動就走心,我承受不了的,你這樣,我接下來的話都不好講了,胡穜,你快勸勸。”
胡穜輕輕將陳伽笙攬在懷裏,眼睛一紅,對燕喃說道:“老大,我一直認為你為人霸道、吝嗇、睚眥必報,我以前隻是愛和你一起胡鬧、算計人,從沒想過其他。我胡穜在全金陵城裏,就是一個不學無術、吊兒浪當的混蛋,何德何能,讓你如此對我……”
好吧,哄好了一個,又來了一個……
燕喃無語的又喝了一杯狀元一品紅,用力擦了擦眼睛道:“別玩傷感成不?”
一杯酒下肚,話也多了起來,一拍胡穜肩膀道:“我當年剛來到這裏,一切都很陌生,沒有任何朋友,是你當了玉佩幫我盤下一品大劇院,是你借給我銀子買下了梁府,是你幫我通風報信從趙王府救我出來,又是你幫你想辦法收留那些朋友,我就是鐵打的心腸也會記得這一切的,你,早就是我性命相托的朋友了。”
說完,從懷裏掏出一塊玉佩塞到陳伽笙手裏接著說道:“我早就將玉佩贖回來了,本想大婚的時候送給嫂子,沒想到古代的婚禮這麼麻煩,連新娘麵都沒見著我就被譴送回去了。今天親手交給嫂子。”
胡穜替陳伽笙接過玉佩,仔細的放在了她的荷包裏。
不好意思的衝著燕喃裂嘴一笑:“老大啊,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好,其實,有件事兒一直瞞著你,那個,那個二十萬貫不是我借的啊,是沐斌的……你傳的流言,實在有點兒,那麼一點忘恩負義的意思啊……”
燕喃一臉淡定的看著胡穜,一點驚訝的成份也沒有,輕蔑的一瞟胡穜,淡然道:“你老大是誰,你這點兒道行還想瞞過我?我早就知道了。我對沐斌可沒有忘恩負義,向來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分得很清。假如沐斌有危險了,我會用性命去救他,這叫報恩。現在我是在報仇。誰讓金陵城的小姐們,說鮮花插到牛糞上了,我就讓全金陵城的人擦亮眼睛看看,我這坨牛糞是怎麼毀了她們心目中的鮮花的!!!”
陳伽笙有些懵逼的看著眼前如同靈狐的女孩兒,有些哭笑不得,原來,這些日子傳了整個金陵小姐圈的沐將軍“斷袖”流言,是眼前這個八歲女孩兒所為,理由還是這麼“理直氣壯”,隻因為別人說沐斌這朵“鮮花”插到她這坨“牛糞”上了,雖然惡毒了點兒,但怪到沐斌頭上著實冤了點兒吧?
胡穜歎息的搖了搖頭,用看白癡的眼睛看了看燕喃,輕歎道:“老大,我跟‘木頭’探討過此事,‘木頭’可是說了,他的名聲臭了,隻好抓住散布流言的人,將她娶了,以堵住悠悠眾口,你千萬別讓他知道是你傳的,他是你的債主,還是你的恩人,他要是娶你,你該怎麼拒絕?”
燕喃嘴巴一撇道:“我們不可能。”
陳伽稱笙眼睛亮晶晶的問道:“為什麼?”看來,這個新晉少女的適應能力很強,已經熟悉了二人的交流方式,也變得直爽起來。
“我是回族。”
“什麼意思?”
“我不吃豬肉……”
陳伽笙連忙吐出已經吃到口中的一串豬肉串,想笑不敢笑,想吃又不敢吃,別提多別扭了。
胡穜和燕喃則是該吃吃、該喝喝,絲毫不影響食欲。
隻聽胡穜說道:“老大,‘木頭’要是和你打起來了,我該幫著誰啊?”
燕喃一翻白眼道:“廢話,你當然得站在我這麵了,你媳婦都是我幫著追的,愛情至上,你說幫誰對?”
胡穜喜滋滋的看了一眼雙頰通紅的伽笙,很沒骨氣的拚命點頭道:“幫老大對。如果‘木頭’去駱府提親,駱少謙答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