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龍套被秧及(1 / 2)

沐斌深施一禮道:“世子邸下,末將幾月前遭刺客暗算,身受重創,已經沒了內力,自不敢在世子麵前自取其辱,輸是必然的事。還請世子邸下饒了末將,以免末將輸了,失了黔寧王府的顏麵。”

句句不離黔寧王府,又是在威脅本世子嗎?父王真不知怎麼想的,竟然想要拉攏這個蠻荒之地的異姓王府。

朱瞻圻不禁暗恨,麵上不禁流露出不悅之色。

楊稷見了,臉上橫肉立現,眼色如刀般的冷冽道:“沐將軍此言好笑至極,你沒有內力,為什麼連茶樓裏的說書先生都在講你的英勇之事,尊稱你為‘戰神’,莫不是世人以訛傳訛,錯把魚目當珠玉?還是你打心裏瞧不起世子邸下?如此這般,不如與楊某比過,楊某不會武功,更沒有什麼勞升子內力,你不會也不敢比過吧?!”

沐斌一向溫暖的臉色一瞬間掃向楊稷,陰冷的眼色裏,似隱藏著一柄尖刀利刃,直插入楊稷的內髒,讓人內心不由一陣抽搐,不敢直視,這種威懾氣息,一向隻在市井裏打混蠻橫的楊稷豈是對手?

楊稷忙躲開沐斌的眼色,心裏卻十分不甘,看到好整以睱在一邊看熱鬧的朱瞻基,不由壞水冒了上來,在朱瞻圻耳邊嘀咕了幾句,朱瞻圻登時喜笑顏開,轉向朱瞻基笑道:“基弟,過兩月皇祖父即將還朝,賽馬之事近在眼前,難得有如此機遇,我們不若賽上一場?”

朱瞻基剛要拒絕,朱瞻圻卻喃喃自語道:“我昨日進宮,在禦花園偶遇太子伯父,大伯父顯些摔倒,讓小侄兒好生心疼。”

朱瞻基的父親是太子朱高熾,太人為人肖像其母徐皇後,寬厚仁德,文才出眾,卻憂柔寡斷,喜靜不喜動,身體肥胖虛弱;

相反,朱瞻圻的父親是漢王朱高煦,漢王為人肖像其父皇帝朱棣,驍勇善戰,果斷決伐,又有助父奪位之功。

可想而知,朱棣緣何喜歡朱高煦而不喜朱高熾。為了彰顯這種寵愛,朱棣還將天子禦用的天策衛撥給他做專屬護衛。

朱高熾之所以成為太子,完全是因為朱棣當年的那個仙人夢,還有這個好孫子朱瞻基。

太子係與漢王係奪嫡的戰爭,實際上是漢王朱高煦與皇太孫朱瞻基之間的戰爭。

朱高熾的身體一直是漢王侮辱朱瞻基的一個酬碼。一次,太子與漢王同時拜謁孝陵,朱高熾身體胖,又有足疾,由兩個太監同時攙著才能行走,不慎摔了一跤,漢王譏笑道:“前人蹉跌,後人知警。”

在他身後的朱瞻基聽罷,回諷道:“更有後人知警也。”朱高煦聞後色變,從此,將朱瞻基列為頭號對手。

現在又暗諷父親的身體,朱瞻基心裏怎能痛快,不由得對朱瞻圻道:“圻哥既然有如此好興致,基弟豈有不陪之禮?不過,基弟是奉皇祖父之命,將他自蒙古繳獲來的寶馬送來,準備十月賽馬之用。待安頓好後,再放心與圻弟一搏。”

不一會兒,身後果然來了一隊人馬,趕著十幾匹上好的駿馬,為首的,竟然是一身常服的楊錫。

賀子期忙安排太仆寺眾人接收馬匹事宜。

水真不是一般的渾,燕喃從沐斌身後偷偷探出頭來,看著幾人之間隱形的刀光劍影,你來我往,殊不知,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個,而且是最弱的一個。

沐斌剛要向幾位告辭,朱瞻圻不理會他,朱瞻基卻不肯放他走了。笑著對沐斌道:“沐將軍,圻哥提議賽馬,你不在豈不是掃了興了?圻弟一方是四人,我方是三人,加上你才夠四人哦,如果你走了,隻好由駱姑娘來湊數了。”

燕喃一口老血卡在了喉嚨裏,你們賽你們的,幹老娘何事兒?朱瞻基是在報複自己傳了謠言嗎?

沐斌看著一臉臭臭的燕喃,在眾人微不可查下向燕喃點了點頭,燕喃心下稍定。

雙方約定,馬場有一條山路直通山上,由太仆寺的人將一條紅色旗子拴在一株樹上,誰最先拿到紅旗並返回起點,即算是贏家。

真是簡單粗暴的比賽,中間豈不是可以任搶任奪?燕喃不由得翻了翻白眼。

比賽旗子剛一落下,七匹快馬風馳電掣,飛馳而去,隻有沐斌悠哉悠哉的踏上逐風,先繞到燕喃身前,向燕喃一伸手,燕喃不明所以,隻覺頭一炫暈,人已經坐在了沐斌的馬背上,飛馳而去,隻餘下一臉墨色的賀子期。

終於上完茅廁返回的阿並,怔怔看著遠馳上山的兩人一馬,隨即恢複恭敬的神情,對賀子期行了一個江湖禮道:“公子,按原計劃行事嗎?”

賀子期眼睛緊盯著逐風離去的方向,許久不語,直到阿並緊張得汗浸透了衣背,才似自言自語的問道:“你為何違背我的命令,不送駱冰卿回去?”

阿並立刻單膝跪倒:“稟少主,屬下不能因一個小小的駱冰卿打亂少主的全盤計劃,更絕不能遠離職守。況且,少主,駱家不也是仇家之一嗎,一並解決了不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