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上去狠拍了一下奴才的腦袋,笑道:“你個孫子,破腳丫子味能好聞嗎?哪有小娘皮身上的香粉味好聞,搞得老子心情都不爽了。”
轉過頭來,對受刑漢子淡笑道:“獵風寨居於此山兩年,別的獵戶都不敢上山,隻你一人踏如平地,告訴我的位置也大體是對的,隻是,我們去的時間太晚了,隻留下一座空寨子和這些新奇的家升,說你清白、沒有勾結,你自己信嗎?嘖嘖嘖,這一身的傷,還真叫人心疼,不如讓你歇兩天,下一個,是拿你女兒開刀還是拿你老娘開刀呢?是給女兒找一百個夫君還是給你老娘扒皮揎草呢,著實叫本指揮史為難……”
被拴漢子虎目流血,想掙脫鐵鏈,越掙紮,鐵鏈越陷在手腕的皮肉裏,流下了殷紅的血跡。
漢子是獵風山山脈的獵戶,因身手好,便有膽子走到深山裏去獵大型的獵物。一次,漢子如常上山獵物,遇到了一隻白額老虎,自己體力不支,險些喪命,被一個年輕漢子所救,因交了性命,便相談甚歡,後來才知道對方是獵風寨的小頭目 ,名叫安卓拉卑鄙,上山打獵是因為獵風寨的老大要娶王莊的三丫當十姨太。從談吐中,漢子約摸著獵風寨就在此山附近。
怪隻怪,獵風寨惹上了這個錦衣衛的頭目紀綱頭上,害他小妾小產,沒了兒子,於是錦衣衛這兩月以來,全部出動,誓要鏟平獵風寨,獵風寨卻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找不到最魁禍首,卻殃及了池魚,附近上山砍柴的、下水摸魚的,就連自己這樣的獵戶也通通被抓來,嚴刑烤問,說了,被打;不說,被殺。
紀綱嘴角閃現一絲冷笑,命人將漢子的女兒,一個十四歲女孩兒像牽狗似的被牽了上來,女孩兒蓬頭垢麵,如驚弓之鳥般跑向漢子,躲在父親身後,身體如處於寒冬臘月,瑟瑟發抖。三天前,她的母親不堪受辱撞了牆,小女孩兒的精神己接近崩潰邊緣。
紀綱沒有攔著小女孩兒,誘導著男人道:“嘖嘖,多麼好看的小娘皮啊,膽小如鼠的樣子和四姨娘有幾分神色呢,可惜,那婊-子是個不中用的,懷了老子的兒子,卻被嚇得沒保住,活該被活活打死。嘖嘖,不如補了缺,給老子暖塌、生兒子,你不就是老子的嶽父、老泰山了?!”
漢子驚悚的看向向女孩兒一步步走近的男人道:“大人,您就饒了小女吧,她還小,什麼都不懂呢,你讓小的說什麼小的都說……什麼都說……”看著紀綱手指已經伸向女孩兒的肚兜兒,男人帶著哭腔求著。
紀綱停住了往裏伸的手掌,挑眉看著髒兮兮的小女孩兒,有些嫌棄的用帕子擦了擦手道:“你能說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那個,那個……”男人腦中靈光一閃,忙答道:“大人,去年獵風寨的寨主娶了王莊的王三丫當十姨太……”
“成三,多派幾個人手去,把王家和一切與王家有來往的人統統給我抓回來,我就不信抓不著害了我兒子的劊子手,挖地三尺我也要他九族來陪葬……”
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走了進來,從官服上來看,應該是五品官職。
男人恭敬的對紀大人施禮道:“大人,錦衣衛的人都被派到獵風山搜查和繳贓去了,要不借用京兆尹的人馬?”
“不行,外人我信不著。楊錫不是閑著嗎?整日跟著皇太孫,也沒派什麼外差,這次就派他去吧。”
“是……”成三嘴上答著話,心裏卻竊喜,終於讓楊錫接了一個燙手的山竽了。
成三妒忌楊錫不是一日兩日,楊錫有著絕好的家世,有著上好的武功,更有著目空一切的性情,卻因為攀上皇太孫,整日被派著閑差肥差,哪像自己整日的刀口嗜血,隨時命喪黃泉。
最讓成三氣憤的是,楊錫隻是出去送了封喜訊,得了實惠不說,回來還湊巧遇到藍玉教刺殺,機緣下殺了藍玉教護法,有沐家的黑虎鐵銃營相助,不立功才怪!聖上還朝之日 ,就是論功行賞之時,爬到成三頭上隻一昔之間之事。
此次紀剛吃鱉,利用錦衣衛謀取私利,牽連者眾,早晚要被聖上秋後算帳,就如同幾年前指揮使趙曦奉皇命將附馬梅殷推下橋摔死,謊稱失足而死,公主去年知道真相後大鬧朱棣,皇帝第一個將趙曦推出來頂罪。
身在錦衣衛,即要防備指揮史大人算計,要防備同室操戈,要防備下屬背叛,更要防備高高在上的那個聖上。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還是讓楊錫那個雜碎來幹吧,成三陰冷的笑著,抬眼看了看天上的太陽,感覺天氣無比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