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朱司令是誰(2 / 2)

月華如水,一泄千裏。

本就溫潤如玉的沐斌,較往日更加的光華內斂,隻餘化骨柔情,將最後一口粥喂完,才用帕子擦了擦女孩兒的唇角道:“夜深了,你該回去了。”

穿上新置辦的一套衣裙,二人並排走著,卻奇異的陷入了一種靜默之中。

“今天……”

“今天……”

二人同時開口。

“你先說。”沐斌笑著謙讓道。

“今天多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連金陵最美麗的‘牛糞’都當不上了。”燕喃自我解嘲說。

“今天多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娘可能讓我變成最俊俏的‘石俑’了。”沐斌亦自我解嘲道。

“你為什麼不問我那幅畫的事?不問我和賀子期的關係?”燕喃狐疑道。

“因為我知道,賀子期並非畫中之人,你,隻是當局者迷而矣。”沐斌堅定道。

“我知道,他們除了長相,根本就沒有相似之處,可是,畫中之人,對我太過重要,哪怕有萬分之一的相似,我總要確定一下才安心。”

燕喃抬頭看向天上的月亮,內心不由得一傷,與爸爸、媽媽、親人、朋友永世不能相見,隻有一個陳淮還在,我總不會放棄他,即使如同在殿上,他放棄過我一萬次,隻因為,他是陳淮,那個讓自己吃阿爾卑斯的陳淮。

沐斌心痛的眼光一縮,如果自己是那個畫中人,該是何等幸福之事,如果沒有他,自己會不會成為那個她永遠不會放棄的人呢?

“他,去了哪裏?”沐斌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問,即使這個答案他真的不想知道。

“他去了一個叫做天堂的地方,不可能再回來。看到賀子期,我便想著,會不會他也如同我一樣,舍不得離開,回來找我了呢?或許失了憶,或許有苦衷,沒有認出或者不能認出我呢?人的心裏一旦有了思念,便總想著試上一試,萬一,是他呢?” 燕喃靜靜的訴說著,就像是一個局外之人在訴說著一個別人的事,卻聽得人分外的心酸。

沐斌不由得生騰起一絲希望,賀子期根本不是他,是不是意味著自己仍可能成為她身邊那個“一世一代一雙人”的人呢?

“木頭,有詩雲,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時。你說,七百年後的月亮和現在的月亮是不是一樣的呢?”燕喃神色落寞的望著天上的圓月問道。

月亮的銀輝灑在女孩兒的肩頭、發絲,甚至是輕抬的手指上,發著近乎透明的白,似乎一不留神,女孩兒就會消失不見。沐斌突然有些慌亂抓起女孩兒的手臂,直到女孩兒回過神兒來看著沐斌,隻是神情不達眼底,似夢中的人兒,鏡中的花兒,隨時消散不見。

沐斌連晃了燕喃兩下,直到燕喃被晃得皺了眉頭,沐斌才道:“不要用剛才的眼神看我,也答應我,不要從我的眼前消失,哪怕讓我遠遠的看見也好。”見燕喃仍神情恍惚,便轉移話話題道:“我還有問題要問你呢,說吧,除了賀子期,那個一心愛戴的朱司令是誰?”

燕喃想了半天才反映過來,沐斌說的竟是自己哼的歌詞裏的朱總司令,這要如何解釋?是要從我大中華十四年的抗日史說起,還是從二萬五千裏長征說起?要不從十大元帥說起?腦子一定抽了,燕喃一翻白眼,無厘頭道:“都說是豬肉、羊肉送到哪裏去,當然是送給‘金豬’金達換牛肉了,他就是豬總司令、牛總司令,總司令就相當於孫猴子弼馬溫……”

“他又沒有幫助你,你倒是老想著他,我的名聲因為你徹底壞掉了,你不想補償一下?”

燕喃不由嫣然一笑,還真是如此,因為自己的精心鋪墊,先是乞巧節宮宴的流言匪語,後是黔寧王府宴請的猜忌狐疑,再到中秋節宮宴的鐵證如山,僅僅一個月的時間,沐斌就由金陵四少之首,演變成金陵第一渣男,拋去家族因素,估計連尋常女子嫁給他都要三思而行了。

燕喃絲毫沒有一絲愧疚的覺悟,掩麵一笑道:“一銅板的回報確實虧了,說吧,怎麼報答?事先聲明,隻要不是違背倫理道德、不是違背個人意誌、不是違害社會治安、不是……我都可以答應。”

沐斌聽得滿頭黑線,小丫頭也太過小心了吧?撇了撇嘴道:“什麼也不違背,就是,幫我也畫一幅那種畫。”

燕喃沉吟了一會兒,點了點頭答應,讓沐斌定時間,沐斌定在九月初十。

兩道身影,一高一矮,一壯一瘦,在月亮的銀輝下,在地上灑下了兩道暗長的影子,在地上交錯纏綣,延伸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