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喃急匆匆趕到沐府,遠遠的就看見沐七站在王府門口,見是燕喃,先是一怔,後是麵色緋紅,燕喃以為沐七是因前日他訓斥沐心,自己發飆之事發窘,便沒多想,先是微微一笑,徑直向府內走去,沐七想張口叫住,隨即想到駱姑娘的飆悍性格,又瑟縮的閉了口。
隻見沐斌的虎嘯院裏,嘈嘈雜雜一片,滿院子的鶯鶯燕燕,五彩繽紛,驚得燕喃忙看了看牌匾,若不是“虎嘯院”三個字清晰的刻在上麵,還以為錯進了紅樓。
房門前麵,沐夫人大馬金刀的坐在一個椅子上,胡穜笑嘻嘻的陪在一側,手指指著這個,又點著那個,唾液飛揚,不亦樂呼。
看到燕喃來了,開心的招招手,示意燕喃加入其中,燕喃不由得一頭的黑線,一個沐夫人就夠無厘頭,再加上一個搗蛋壞水的胡穜,這個黔寧王府注定不會消停了。
走上前來,將臨時買的糕點盒子遞給胡穜,胡穜會意的打開盒子,當先將一塊遞給沐夫人道:“伯母,別著急上火,我,你還信不著嗎?看我選的,環肥燕瘦,嫵媚多姿。該胖的地方胖,該瘦的地方瘦,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好生養,一胎能生十一個……”
燕喃翻了翻白眼,一胎生十一個,你是當女人是母豬還是男足?拿起一塊糕點氣呼呼的吃了起來。
一個身材壯壯的姑娘當先站到了三人麵前,衝著三人冽嘴一笑,露出了白白的牙齒。
胡潼煞有其事的問道:“姓名、年紀,會‘六藝’嗎?”
女子嗬嗬笑道:“公子,俺叫小草,二八年華,六藝是啥個東西?俺隻會武藝,姨母說俺打人手勁兒特大,五歲就打死過一頭豬,可以當屠夫。”
感情是個過於實誠心眼兒的,沐夫人臉色登時就青了。燕喃則忍著笑差點兒忍出內傷,不過還是有些疑惑的問道:“小草啊,你今年真的是十六歲嗎?長得算是急了點兒。我看你老是盯著吃食,是不是餓了,這樣吧,隻要說實話,我手裏這塊糕點就是你的了。”
叫小草的女子眼睛有些閃亮,卻又是黯然道:“你騙俺,俺姨母也騙俺,昨天就說聽話的話就給吃的,今天早上還是沒給。”
燕喃不由得有些怔然,原來,為了準備今天啼笑皆非的相親,自今天早上起就不讓吃飯了。將手裏的幾塊糕點親手送到小草手裏道:“說慌騙人都不是好人。現在就給你吃,別餓著……”
小草歡快的邊吃邊含糊不清道:“唔……晤,真香……俺姨母就是俺娘,但她不讓俺叫她娘,隻能叫姨母,剛才的話就是姨母教俺的,俺今年二十八歲了,能吃能喝的,姨母說養俺白白費了糧食,不如賣了換豬崽兒。”
燕喃像哄小孩子似的撫了撫小草的頭,心疼道:“如果以後不用挨餓,你願意以後跟著我嗎?”
小草點頭如搗蒜,開心的跳了起來:“當然好了,俺娘見俺不是打就是罵,還不給飯吃,我要吃饅頭,吃好多好多的饅頭。”燕喃讓丫頭領著她吃饅頭去了。
第二名女子長相頗為嫵媚,人未到,香帕先到,香氣四溢,直刺鼻翼,媚眼飄散,一看就是個風月老手。
還未開口,就被燕喃一擺手轟退:“下一個!”
第三名女子未曾開口做了一個西子捧心狀,似愁思滿腹,又顧影自憐,未曾說話先深吸一口氣,又似空氣驚擾到她似的自怨自艾,剛要開口說話,又被燕喃擺手道:“下一個!”
“下一個!”
“下一個!”
……
胡潼哭喪著臉道:“老大,我們是給‘木頭’選個暖床洗腳的,又不是選個正室夫人,你這樣,我向沐伯母沒法交待的。”說罷一奴嘴,示意了沐夫人的方向。
燕喃這時才會意自己好像有點僭越了,這裏是黔寧王府,不是自己的梁府、大劇院等唯我獨尊的地盤。
狗腿似的坐到沐夫人身邊,將吃食向沐夫人身前推了推,訕笑道:“沐夫人,你來選。”又轉向胡潼,麵似不悅的道:“你看你,咋能全刪除了,剛剛那個賣香粉的和東施就不錯,要‘寧殺過,勿錯過’,不對,呸呸呸,重說,是‘大麵積撒網,重點捕撈’。”
再往下選,燕喃不再是苦大愁深模樣,而是換上了一幅專職媒婆嘴臉,遇到肥胖如球的,便誇珠潤豐滿;遇到身材高挑的,便誇氣質出眾;遇到身材嬌小的,便誇小家碧玉,更甚者,遇到一個啞巴姑娘,她硬說人家有內涵底蘊......
看沐夫人一臉如水,才閉了口,專心吃起吃食來,胡潼看著吃食迅速的減少,邊加快了吃東西的速度邊道:“老大,你年紀小,腸胃不容易消化。”
燕喃瞟了一眼胡潼道:“吃胖了,才有機會減肥。”這是諷刺胡潼曾經是個胖子。
“吃太多形象不好,有人都說你用膳用到撐了。”這是諷刺駱楚卿在大殿上貶低燕喃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