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毛腿來了個滿堂彩,當然,初步的打通官府環節還是由胡潼出麵搞定。事業上了正軌,燕喃適時向霍傾城提出他駐守山東一段時間的要求,並以救命恩人身份相脅,讓他接近連博文和張如塵。
連博文因女兒不在身邊,妻子又早逝,可想而知,生活有多孤獨寂寞。
恰逢霍傾城到山東開展業務,雖一介商賈,卻仰慕連先生的才華,特意登門拜訪,請教學問,於是連博文成了霍傾城半個先生。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霍傾城本就圓滑世故,最後哄得連先生都覺得自己一身風骨,有孔孟遺風,當得當世大儒稱號。
霍傾城又打著為飛毛腿招賢訥士的名頭,找到了當時在街頭給人代寫書信的張如塵。
張如塵,原名張盛,三十多歲,二十年前亦是連先生的學生,為人聰慧,雖是一名書生,卻長著武將的身材,高高壯壯,與連牧歌是同年,也曾喜歡過連牧歌,後因父親得了肺癆去世,母親又臥床不起,散盡了微薄的家財,隻靠代寫書信維持生計,很是清苦,與連牧歌隻得失之交臂,後來,牧歌才選擇了駱少謙,張盛則終身未娶。
霍傾城與張盛聊得特別投緣,得知張盛早年輟學,並無字,便央了張盛和自己結拜異姓忘年兄弟,重新取字,霍傾城字如風,張盛字如塵。怕自己跑生意照顧不周,便央了張盛代管山東網點兒生意,並在自己離開山東期間幫忙照顧連博文,可以免費通過飛毛腿給連先生女兒快遞書信和物件,以慰思親之情。
張盛豈有不答應之禮,霍傾城出銀錢,自己儼然是個二東家,又能免費在山東和金陵之間快遞信物,覺得這種權力不用都對不起自己,於是,幾乎隔幾日就往金陵送信,剛開始,還是央了連先生一並寫信,後來索性自己提筆寫起信來,目前己與連牧歌通了幾次信了。
炸藥已經埋下了,隻等隨時爆炸了,燕喃眼色如墨。
燕喃小心翼翼的打開張盛張如塵寫給連氏的信。
隻見信上書道:“牧歌小妹,見字如麵。先生一切安好,隻是時時提及如兒、塵兒,身子拔節否、學識進益否……一別二十餘載,尤憶當年山花浪漫時,牧歌小妹山花飾兮,笑若倩兮……如塵謹留。”
燕喃不由得微微一笑,這個張盛,還真是個多情種子,將過去描寫得這叫一個纏綿,這叫一個匪惻,一輩子沒結婚的男人氣場果然強大……
眼然一轉道:“雨荷,我記得表演妖精時有些幹花,給我找些來。”
於是,信紙內,填充了無數的幹野花花瓣,其中幾顆被剪成小小的花朵狀和心狀,其中花朵貼在了“二”字上,變成了“一別十餘載”;心型紅色花朵貼在了“謹”字上,變成了“如塵?留”,本來是一篇平淡追憶初戀文,硬生生被燕喃變成了火辣辣的舊情人舊情複燃文……
重新裝在信封裏。
轉頭對雨荷道:“像往次一樣,將此信拿給胡穜,讓他臨摩得一模一樣,連花瓣也是如此,臨摩信封口送給飛毛腿,再送到駱府;原件拿回給我。”
雨荷擔心道:“小姐,如果連氏不燒了此信原件,出現了兩份一模一樣的書信,亦或是連氏隻承認是張盛一廂情願,自己從不曾與他私通,我們的計劃不是功敗垂成了嗎?”
燕喃笑道:“雨荷,你,有過初戀嗎?初戀就像是一株高貴的雪蓮花,容不得一絲纖塵,而駱少謙的懷疑就是雪蓮花上的塵,一生一世都去不除。人最痛苦的不是被敵人打敗、打倒,而是,你失去了所有翻身的依仗。”
聽了東家的話,雨荷一度陷入沉思,恍然大悟狀,卻聽燕喃似自言自語道:“現在,可以將張盛調來金陵了。”
雨荷答了聲“是”,剛要下去,卻見燕喃的茶涼了,便伸手要給東家倒茶,燕喃“咦”了一聲,抓住雨荷的手腕看了起來。
隻見雨荷的手腕上帶著紅紅的一串珠子,煞是可愛,不由笑道:“雨荷,這不是相思豆嗎?古詩雲: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這麼有意境的東西,竟然是牛哥那個粗線條送你的,我也是醉了。”
雨荷被燕喃戲謔得臉色緋紅,嗔怪道:“東家,牛哥哪裏粗線條了。抓住內奸還多虧了他呢。你又沒喝‘烈焰紅唇’,醉什麼?”
燕喃笑著求饒道:“好,牛哥最好,牛哥最棒,牛哥頂瓜瓜、閃閃亮。不過雨荷,你讓牛哥明天幫我弄一些相思豆來,我有重要用處。”
雨荷立馬將手腕上的相思豆手鏈解下來道:“這一串東家先拿去用著,我一會兒就讓牛哥馬上去采,明天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