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夜半竊香賊(2 / 2)

燕喃慎重的點了點頭, 心裏則嘀咕著,你,又不是外人,你,是我的壞壞啊。

回府後,影兒倍覺得驚悚。

因為,影兒看著異樣的小姐,便覺得毛骨悚然。

影兒在擦桌子,小姐便搶著擦桌子;影兒擦地,小姐又搶著擦地;影兒要去洗衣服,小姐又搶著洗衣服……

小姐行為怪異,語言也是怪異,嘴裏哼著不知名的歌曲,裏麵的歌詞是什麼---“黑膚你,哪敢傷凍牙……”。

影兒低頭看著自己挽起袖管的手臂,分外納悶:自己,沒感覺出自己皮膚黑啊?還沒到寒冬,也沒凍傷牙齒啊?小姐,莫不是魔怔了?

影兒不由得打了一個激淩,決定去問問跟隨小姐出門的沐心,是不是她“凍牙、膚黑”了。

沐心卻是沒有回答影兒的話,隻是長噓短歎,神情委靡,倒真的像被霜打的茄子般。

影兒擔心的去拿藥膏,卻根本沒有領會沐心內心的傷悲。按少爺的吩咐,她一步都不敢離開小姐,怕小姐再遇什麼危險;偏又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小姐和賀子期出雙入對,雖聽不出什麼,卻明顯看出了二人之間曖昧的氣息,她卻無能為力。

隻兩日,沐心就感覺自己多了好幾根白發,為了不讓病中的少爺擔心,她決定隱瞞不報了。

“小姐,己過子時了,你快快休息啊,你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合眼了。”自從那個小姐稱是離心機的東西回來後,小姐就悶在房裏兩天一夜都沒有出來,眼睛也一天一夜沒有閉上,東西也胡亂的吃了一口,便沒有了食欲,又回到那個東西麵前研究去了。

影兒無奈的回了奴婢房,沉重的歎了口氣,沐心擔心的問道:“小姐還是未睡嗎?”

“豈止未睡,連耳朵和手指都被刺成篩子了,連我都未能幸免……”說著,委曲的向沐心揮了揮兩隻被刺破的手指。

沐心擔心的看了影兒一眼,從身上拿出一包粉末道:“將安魂香放在小姐的香爐裏,如果再不休息,小姐就要傷及元神了。”

影兒瞪大了美麗的雙眼,緊張的手不自覺的摸了摸頭上的發簪,發簪處,明顯有兩處破裂的痕跡,後又找了首飾鋪子修複了的。

最後堅定的接過了香粉。

沐心則擔心的從籠子裏拿出一隻白鴿,寫了一張紙條,捆在鴿子的腿上,白鴿展翅而飛。

一輪下弦月掛在樹梢,蟲未鳴,蛙未叫,似是詔示著一個靜謐的夜。

桃花苑的牆頭上,突然“啪”的一聲,一個勾索勾住了牆頭,一個男子皓若皎月的麵容出現在牆頭,見院內無聲,便輕輕翻身掉落在地麵,卒不及防,兩條黑影如電般竄了過來,男子將手放在嘴邊一噓,凶如惡煞的“二狼神”親昵的上前蹭了蹭那人胳膊,便搖著尾巴離開了。

男子輕車熟路的摸到正房後麵,用匕首輕巧的挑開後麵窗子,翻身而入。

從懷中掏出一隻輕巧的珠子, 珠子發出微弱的光,能看清室內的裝飾。

借著白色微弱的光,男子摸至塌前,光亮下,映著女孩兒熟睡的容顏,那樣恬靜,那樣美好。

男子不由得摸向女孩兒精致的、恬靜的麵龐,卸去鋒利的瓜子,囂張的偽裝,她,原來,也可以這樣靜若處子。

眉毛彎彎,若柳芽拂動;臉兒圓圓,若銀盤皎皎;長發墨墨,若瀑布垂垂;嘴兒滿滿,若櫻桃點點……

少年疑惑的用手指輕撫著女孩兒的眉毛、女孩兒的臉兒,女孩兒的長發,女孩兒的嘴唇,手指顫栗,嘴上低喃,努力想像著,這麼小小的女孩兒是從什麼時候起住進自己心裏的,是女孩兒在桃花雨裏驚豔的一瞟,還是女孩兒唱歌時的狡黠,亦或是女孩險些喪命時的微笑……

情不知從何而始,更不願就此而終。

少年不禁輕抬女孩兒的手指,上麵千瘡百孔,如同刺在自己的心間,少年疼得窒息,輕輕將少女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似夢似囈。

“誰?”一聲輕喝在角落的貴妃塌上響起。

少年嚇得用手攥緊珠子,黑暗中無處藏身,遂一閃身,連頭帶身子全都鑽進了女孩兒的被窩,一陣涼風灌入,燕喃不舒服的一皺眉頭,嘴上發出不滿意的低噥。

影兒怕小姐聞了安魂香,腦子不清醒,半夜踢了被子猶不可知,便在安魂香散盡後,到小姐房裏的貴妃塌上睡了,矇矓中感覺到一絲亮光,再一睜眼,卻又不見。

聽到小姐不舒服的低喃聲,影兒想著,隻怕是自己沒敢多放安魂香的原因,小姐要醒了,看天色,也不過睡近一個時辰,便狠了狠心,將剩下的安魂香統統放在了香爐內點燃。

想著小姐這下子會到天亮才能醒來,便回了房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