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沐斌眉宇間的一抹憂色,燕喃將可可抱給了奶娘,遣退了眾人,才憂心道:“怎麼了,是不是王世子的事情不好解決?”
沐斌則歎口氣,愧疚的看向燕喃道:“王世子、孝寧大君和忠寧大君,朝鮮的三個王室都牽扯入了這場謀算之中,皇聖孫今天召開了幕僚會,差點兒刀兵相見,呼聲最高的是要將三人全部問斬,彰顯國威。”
“你的想法呢?”燕喃眼睛不敢與沐斌深遂的眼睛對視,躲閃著目光、側著身子問道。
“於公,最佳的處理方法就是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於私,將他們千刀萬剮也不足惜。”沐斌神色冷凜道,一想起燕喃險些命喪黃泉,少年就想當場殺了李提。
不過,此時被關的李提也好不了多少,因為,沐斌不慎身受“重傷”,封閉枯血蛉的手腕“不小心”劃破了,血液又“恰好”滴在了他所喝的膳食中,估計從此以後,他再也不能利用自己一身的武功囂張跋扈了。
看著沐斌狠戾的神情,與平時溫文爾雅的形象大相徑庭,燕喃撲哧一聲笑了,見少年瞪向自己,才假裝一本正經的說道:“國與國交往,不能等同兒戲。因為當權者一閃而過的一個念頭,很可以會害死成千上萬的人。你也不要考慮到我的感受,這點大局意識,我是懂的。”
“好,聽你的,顧大局,舍小利。可是,即使我方同意了,王世子卻是非將韓藝林帶回去不可,而皇帝陛下,對權妃念念不忘,豈會放了她。這個局,不好破啊。”少年感歎道。
燕喃笑道:“你聽沒聽過,解鈴還需係鈴人。這個係鈴的人,就是韓藝林。如果我沒猜錯,韓藝林是個多情之人,一方麵,與李祜兩情相悅、山盟海誓,另一方麵卻又與李提藕斷絲連、欲迎還拒。到了大明朝,又對沐小將軍暗送秋波、在水一方。”
少年一聽,登時紅脹了臉,燕喃不再逗弄於他,接著說道:“有一個比你更不不願意韓藝林回到朝鮮,就是李祹。韓藝林回去,雖然能引起王世子和孝寧大君的罅隙,坐收漁翁之力,但卻同樣,李芳遠會嗔責於他辦事不力,明皇也會降罪於他出爾返耳,甚至刀兵相見。兩害相權取其輕,他,不會讓韓藝林回去的,哪怕將她變成死屍,也會留給明皇。這是李祹的死穴,弄好了,他還能被太子係所用。”
少年登時茅塞頓開,李祹的死穴最是好解,因為,像他一樣苦心經營想要上位的人比比皆是,隻要答應扶持他上位,他便會奔走相助,竭盡全力。自己既然已經答應了幫朱瞻基,這次就權當是給他的甜頭吧,也好提出一些對自己有利的條件。
見燕喃與沐心依依不舍的道別,沐斌似打定了心中的主意。
在方不正小神醫的“幫助”下,第五日,朱棣如期見到了他魂遷夢繞的美人,連跳三級 ,直接晉升為韓美人,當晚就驗明了正身,寵幸了去。
王世子和孝寧大君偷偷返回了朝鮮,忠寧大君李祹在皇太孫的陪同下,遊覽了附近的山山水水,彼此的感情也得到了進一步的升溫。
向明皇辭行之時,李祹更是對皇太孫讚譽有嘉,並表示朝鮮定會永世臣服於皇帝陛下,孝忠於聖孫殿下。
至此,朱棣對李祹印象頗嘉,為他以後登上王世子並最終成為朝鮮王提供了強有力的支持;
朱棣對皇太孫的愛重也加重了兩分,大理寺的事務處理也劃給了朱瞻基。
沉迷於韓美人溫柔鄉的朱棣從未想過,他的枕邊人,己經成功被收入了皇太孫的麾下,成了一隻聽耳犬,親手奉上這隻聽耳犬的,是他準備扶持上位的朝鮮忠寧大君李祹。
朝鮮使團一行,最終獲利的竟是朱瞻基和李祹。
風頭更勝從前的朱瞻基,大手把持著大理寺,在他的始作俑下,成功找齊了陳瑛貪汙、構陷、殺人等罪名,一代酷吏陳瑛,漢王係的強力支持者,至此走到了人生盡頭。
陳府,財產被充公,男丁被充軍,女眷被打入奴籍發賣。
戶部奴籍司是負責將官眷載入奴籍並負責發賣的地方。
天還未亮,奴籍司就開始了一天的經營,女子們按姿色和等級,成批的擺上台子,等著人叫號買賣。
這種官家家眷被發賣之時,前來買人的,大多是商賈之人和青樓之人。
商賈之人地位低下,但從不缺少銀錢。平時被官員壓製的敢怒不敢言,現在買了官家女兒回去當妾室,充分滿足自己的反抗心理。也願意買曾經的官家婢女當丫頭,大家出來的婢子,懂規矩,能充門麵。
青樓來買人,無外乎是打著都察禦史家眷的噱頭,吸引恩客去一親芳澤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