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燙心的合離(1 / 2)

胡潼則一臉喜色,就要向裏走去,被一名侍衛直接給攔了,胡潼訕笑道:“我想見梅東家。”

侍衛眼睛一立:“梅東家是你想見就見的?”

胡潼忙陪笑道:“我想見我妹妹。”

侍衛眼睛又一立:“梅東家的朋友是你想見就見的?”

胡潼壓了壓火,指著一旁方才還看熱鬧的流水般進裏麵的人道:“你們不是青樓嗎?我進去還不行?”

侍衛眼睛三次立:“他們是賭錢的客官,需要換至少五百兩銀子的籌碼,而且隻能從那個貔貅側門進明月樓,梅東家去的清竹苑,你還是進不去。”那眼神,明晃晃的得瑟加氣人。

胡潼守到深夜,還是未見出來,怕陳伽笙擔心,方忐忑不安的回了胡府。

將所遇之事俱向陳伽笙相告,陳伽笙亦驚奇不矣:“你是說,你看到了一個與冰卿麵貌極為相似之人,還將雪霜救了,把解家的人打了一頓出氣?”

胡潼重重的點了點頭,隨即興致不高道:“可是老大她不認雪霜,更不認我,好像陌生人一樣,還讓人像門神似的將我攔在外。當年隻有我最了解老大的本性,我感覺就是她,她還罵我蠢死了,保護不了妹妹,應該扔到秦淮河裏去喂王八。”

陳伽笙沉吟道:“也許,她不認你有她的苦衷,知道她是不是冰卿,其實很簡單,有一個人,比你更了解她是不是冰卿,也會逼著她去承認。”

胡潼後知後覺道:“你是說他?”

見陳伽笙點了點頭,胡潼亦點了點頭道:“我馬上派人去雲南。”

……

“德子,你三日後約解禎亮見麵,用與胡雪霜和離的條件,換取解縉當年慘死的真相。”

張掌樓放下了手中的茶,輕疑道:“那豈不是更加重的胡解兩家的矛盾?”

燕喃笑道:“何為真相,當證據擺在麵前,假相也會成真相。其實,害死解縉的哪裏是胡廣,胡廣頂天算是個見風使舵的小人罷了。真正想殺解縉的是朱棣,當年朱棣立太子之時,心中屬意漢王,詢問眾大臣意見,眾人皆不言,尤其是建文帝期間的老臣更是口若封條。隻有解縉,做為建文帝的舊臣,不安於此、急於建功,力薦身體多病的朱高熾。後來朱棣尋了因由將他外放做官,回京述職時,他偏偏瞞著朱棣去見朱高熾,讓朱棣更加生厭,這才有了詔獄之禍。紀綱那麼明晃晃的凍死解縉,十成十是朱棣授意。既然後來紀綱成了漢王的人,此事,就全都扣到漢王的頭上再好不過。”

張掌樓笑道:“經東家這麼一說,沒有證據都讓人信了十分了。解縉有薦太子之功,惹怒漢王,胡廣從中斡旋,皇帝有意複用解縉,漢王怕解縉再受重用,責成紀綱請解縉吃酒並凍死了喝醉酒的解縉。”

張掌樓起身要去安排此事,燕喃卻凝滯了一息道:“月底,我要出海。”

張掌樓脊背一僵,皺著眉頭道:“你答應過我,一年隻親自出海一次,其他的都交給林一鋪和梅五負責。兩月前,你已經出過海了。”

燕喃神情落寞道:“我有不得矣的苦衷。老規矩,你以我哥的身份出現,處理各處生意。”

德子苦笑著看著少女挺直的脊背,除了那人,難道真的沒有一個人能留下她的腳步,可是,那個人,不是多年前就歿了嗎,或許,他應該做些什麼,讓她忘了過去。

……

一張寫好的和離書放在張掌樓麵前,張掌樓按約好的,將懷裏的東西遞給解禎亮,待解禎亮翻完裏麵的東西,才緩緩站起道:“就此別過,解大人。”

解禎亮慌忙站起,看著對方手裏的和離書道:“張,張掌樓,我,能不能,收回這張和離書?”

張掌樓微笑的看著解禎亮的眼睛,幾欲要看到對方的心裏,方緩緩道:“破鏡難圓,覆水難收,公子與胡小姐,還是相別兩歡,各自珍重吧。”

解禎亮看著手裏滑落的證據,所有的過去的、未過去的,美好的、嫌惡的,都統統溢上心頭,揮之不去。

娘親待她很不好。她明明是一個堂堂大小姐,嫁到自己家反而要自己洗衣裳、做飯,露兒反而被支配去服侍娘親。第一次洗衣裳時,自己親眼看到她的手指頭被泡得發白發皺,沒有一絲光潤;

妹妹待她很不好。妹妹出門會朋友,定會戴她的首飾,回來之時,不是丟了就是壞了,最後一次丟的,是她的父親母親送給她的生辰禮物,那是胡廣給她過的最後一個生辰;

彩兒待她很不好。彩兒稍不順心,就會讓下人們欺負她,自己破了要扔的衣裳,彩兒會拿給她補,她每次縫得都很認真,明明繡活兒不好,補得如同蜈蚣一樣,卻總是抿著唇,一點一點補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