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女子臉色慘白,燕喃不忘的加了一把火道:“謝謝你告訴我沐斌對駱姑娘念念不忘,我想你還不知道一件事兒,我除了叫梅妙燈,還叫梁燕喃、駱冰卿,也是沐斌口中的洛洛。”
張璃若驚得眼睛如同受驚的兔子,尖叫道:“你不沒死?為何你騙我,沐斌騙我,大家都要騙我,甚至連姨母也沒有告訴我?”
燕喃看著如風雨飄零般的女子道:“假做真時真亦假,真真假假難分辯。每個人都心知肚明,卻不是每個人都會說出來。愚笨的人,可以自欺其人;平凡的人,可以騙一事一人;聰明的人,卻可以讓天下人甘願被騙。我若是你,便會如蝸牛一樣躲在殼子裏繼續自欺其人,更不要做出楚楚可憐的樣子,沐斌讓你提前寫好合離書固然殘忍,但你也同樣騙沐斌以為你隻有六年可活,我和沐斌之所以沒有拿出合離書,不是他對你餘情未了,也不是因為我心地純善,僅僅是因為,你,是沐斌的表妹,對我,也構不成絲毫的威脅。整個沐府也不希望在你死的時候,連個孤塚也沒有。”
張璃若登時攤坐在椅子裏,一切的一切希冀,卻原來如同這水裏的倒影一樣,固然美麗,卻虛幻的被風一吹就散了。
洞房花燭夜,喝酒喝得兩眼迷離的新郎官看著嬌燦的娘子,一招惡虎撲食,女子一個鷂子翻身,飛身跳到房門前,指著滿室的“假花”嗔怪道:“你這是把我追到手,所以就不上心了是嗎?拿一推假花來騙我?”
沐斌賴皮的躍到娘子身後,用大手握著女子的小手,遞到最角落裏不起眼的一珠粉色牽牛花麵前,小心的用手持著女子的小手,拈著嫩嫩的花瓣道:“你摸摸,怎麼能是假的呢?”
女子感受著手裏的觸感,驚喜道:“竟然是真的?”
男子轉過女子的小臉,委屈的一嘟嘴道:“我讓沐五快馬加鞭,到溫暖的南方,挖了無數顆牽牛花來,現在不是花季,又讓方不正研究了近一個月,養在濕室裏,下了催花劑,最後隻開了這麼一朵,隻一會兒,花兒又不新鮮了。說什麼‘鮮花插到牛糞上’,以為這個牽牛花是野花,定然好養,卻原來和你一樣的難侍奉。”
“你說什麼?”女子眼睛輕眯,帶著濃濃的威脅味道。
男子忙做乖巧狀,求饒道:“娘子和牽牛花一樣,野性而美麗。”說完緊張的拭了拭汗。
燕喃嘟著嘴道:“我還是做我的牛糞好了,心情好了,給你些許養份,讓你嬌豔些;心情不好,就吝嗇養份,讓你枯萎了。”
見女子眉眼裏泛著濃濃的笑意,男子再度攬過女子道:“娘子,我知道你喜歡的是黃色的鬱金香,可是在山上遇險之時,你曾說過,黃色鬱金香是無望的愛,我希望我的愛如這粉色的牽牛花一樣,遇溫暖夏風,開得滿山遍野,纏纏繞繞,細語呢喃,永遠不會讓你感到北方的嚴寒。”
女子輕抬藕臂,掛上男子的脖頸兒,看著男子的眼睛道:“木頭,我知道,你最近的心裏是在害怕,因為我太強勢,你怕你不夠好,怕我如這花兒一樣,嗬護得不夠便會消失不見。”
男子眼色一閃,有些被戳中心事的慌亂。
女子捧起男子的臉,直視著男子的眼,肅然道:“沐斌,你其實不必害怕,我之所以努力讓自己變得強大,隻為有一天,能夠堂堂正正、安安全全的站在你身邊,任何人,包括那個將來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也不能將我從你身邊奪走,因為,你是我永遠的木頭,誰,也改變不了,誰,也撼動不了,你,已經深深深深的住在了這裏,永遠也逃不掉。”女子將男子的手輕輕放在心口中,讓它感受著自己的心跳,自己的呼吸。
男子心裏隨即釋然,大手隨即不老實道:“好吧,我以後就決定吃娘子的、喝娘子的,等著娘子打賞好過年。”
女子笑著躲開男子的磨爪,邊跑邊笑道:“在打賞你之前我得看看今天家底是多少,要不然豈不虧大了?”
於是,本來應該春宵一刻的二人,開始了看禮品單子和禮物,看著五花八門的禮物,二人時不時傳出清脆的笑聲,尤其是番幫送來的禮物,有一整車的朝天大辣椒、兩頭黑白花大奶牛、兩隻長頸鹿、一捆象牙......數李裪最摳門,送的竟是兩壇子泡菜。
看到如此怪異的禮物,竟惹得小嬌妻眉飛色舞,沐斌不高興道:“娘子,他們的禮物不值分毫,卻甚合娘子心意,為何我這上千頃的土地、滿目的古董字畫,也不能搏得娘子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