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到今晨,她一直在想,這麼一次次地回來,她究竟想要什麼呢?
越是想,越是覺得心煩意亂,便在院中練了幾個時辰的劍。
哈士奇望著她,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說實話,經曆了這麼多,我現在也想不明白您究竟希望如何,也不知如何做才能讓您心安地接受這一切。但自從目睹了沈雖白的死之後,無論哪一回,您都不願再同他扯上任何關係了,也一次次地叮囑我,將他送上武林盟主之位後,定要勸住您抽身離開。”
她笑了一聲:“怪不得你之前一直攔著我。”
它癟癟嘴:“可惜沒攔住,您到底還是對沈雖白動了情。”
它也挺納悶的,都多少次了,得什麼樣的緣分,才能次次都栽進同一個坑裏啊。
顧如許走到它麵前,俯身揉了揉它的頭:“這麼多回,也辛苦你了。”
哈士奇虎軀一震:“您突然這麼溫柔,總讓我覺得您今晚想吃狗肉鍋了。”
“……”她忍不住一巴掌揮在它的狗頭上。
“教主。”身後傳來季望舒的聲音,“暗閣傳來消息,明日怒圖便會經過濱州,蘭公子請您前去商議。”
她一頓,起了身:“走吧。”
哈士奇抖了抖毛,也緊隨而上。
她們走進屋中時,蘭舟,衛岑和林煦正在談論著如何混入怒圖人中。
本打算,都混入其中,但人多眼雜,反倒容易露餡兒,故而蘭舟覺得或許兵分兩路,更為妥當。
“怒圖人驍勇善戰,心思卻不甚細膩,但此次入京,卻是十分謹慎,每日都會清點隨行之人,若有人混入其中,必定察覺。”林煦眉頭緊皺。
季望舒道:“聽聞此次入京謁見國君的,是怒圖皇子阿布納一,此人還算有些頭腦,身邊跟著一位漢人謀士,時常為他出謀劃策,要想混入其中,的確不易。不過暗閣弟子打聽到,此次怒圖有意與大周修好,專程送來了一群能歌善舞的胡姬,胡姬以輕紗蒙麵,每日隻清點一次人數,不會仔細盤查,或許有機可趁。”
蘭舟沉思片刻,道:“混入其中倒是不難,但胡姬進京便要入宮獻舞,若是屆時被人察覺,想逃可就難如登天了。”
“公子放心,闌珊闌意本就是教主從關外救回來的舞姬,尤擅胡舞,屬下在此生閣也學過兩年,獻舞不成問題,唯一擔心的,是教主。”季望舒看了過來,顧如許這心就咯噔一下。
“跳,跳舞啊……”她尷尬地撓了撓頭。
當年在學校倒是學過一些,不過也隻是一些皮毛,到了這邊更是不需要她學舞,這冷不丁要裝成胡姬,確實有些無所適從。
蘭舟看了她一眼,略一思索,道:“從今日起讓闌珊闌意教一些吧,無需精通,學個架勢混在其中便可。”
“是。”季望舒看向她,“教主,您得辛苦一番了。”
“啊?……哦。”顧如許已經開始頭皮發緊了。
蘭舟繼續道:“明日怒圖入城,衛岑,你便帶人去接應一番,帶出四名胡姬,讓阿舒她們順利混入,之後衛岑你立刻帶著青青前往曲州,在我與阿昭傳信與你之前,不要妄動。我會前往楚京城郊的法源寺,之後會有人接應我入京。林煦,你設法喬裝一番,混入京中落腳,安頓下來之後,到城西秋月亭第三根柱子下,刻一個正字,我自會想法子找你。”
“是!”
“是!”
衛岑和林煦領命。
顧如許默默收緊了拳:“終於等到這一日了……”
關於顧家的記憶,還有一些細枝末節沒能想起,但於她而言,寧國府上下,都曾是她的親人,順天門下的情景,一遍遍地在她腦海中回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