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對借宿寨主家沒有疑義,阿祥鬆了口氣,麻利的幫我們把車上的行李拿了下來,告訴我們他現在要去寨主家商量借宿一事,叮囑我們在這裏等等他,期間不管有誰像我們提出歡迎借宿,不僅不要答應,還要非常婉轉的拒絕了,語氣和借口都不要太過牽強,千萬不要把久居苗寨的白苗人看得太過簡單,畢竟都是一些一言不合就會下蠱的家夥。
阿祥走後,對當地人生地不熟的我們,兩眼一抹黑像望夫石一樣杵在哪裏,除了幾個曬得黝黑小夥前來搭訕外,也有幾個年紀不小但風韻猶存的女人前來介紹自家民宅,我們都用投靠親戚為由婉轉的拒絕了,畢竟對於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的白苗,我們真的是小心伺候,生怕哪句話得罪了人,丟了小命。
麵對如此尷尬的局麵,我們隻能是期許阿祥盡快回來,好在他辦事一向高效,等了有一會,從不遠處一個掛有族徽的旗子茅草屋中,風塵仆仆的跑了過來,臉上洋溢著他那標誌性的笑容,我便明白,事情成了。
雖說在苗寨借宿並非怪事,實際上在民風淳樸的雲南,苗族遍布的地方,倘若背包客或者自駕遊,夜裏趕不到旅店,大可去苗寨寨主家借宿一宿,第二天或留下幾張毛爺爺或者幾個紀念品,以示感激,熱情好客的苗族人必定會收留你,隻是這次我們卻為了追查那個叫於森的男鬼生前事,鋌而走險借宿在殺人不眨眼的白苗寨主家,這對經驗豐富的驢友而言,都是個練膽的事情,更何況我還是個小小的旅遊編輯。
但好在有了解當地文化,人情練達的阿祥在,已經是盡力最大化降低了我們的危險係數,然而,就在我們踏入寨主的房間時,竟被三大碗米酒堵在了門口,而屋裏屋外圍了一群人,從著裝上來看,貨真價實的白苗族。
冷不丁的被人圍了,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少說也會嚇得夠嗆,更何況從未見如此陣仗的我和孫晉璿呢,為避免雙方敵視,阿祥連打著哈哈,像老朋友相見似的,猛地拍了下孫晉璿的肩膀,給了個眼神,“愣什麼啊?兄弟,這麼久沒回家,規矩忘了吧,進門三碗酒,喝了就是兄弟!兄弟我今天先幹為敬,給你打個示範,你可別丟了兄弟的臉!”不由分說端起來一仰頭就是一杯,辛辣的烈酒進肚,酒勁上頭臉上通紅。
阿祥酒量好我是從認識他第一天就知道的,但是孫晉璿認識他這麼久還真沒見過他喝酒,也不知道能不能對付得了這苗族自家釀的米酒,有阿祥作為例子,他若是不喝那可就真的是打自己臉了,好在他倒是痛快,不帶有一絲猶豫的端起碗就照嘴裏招呼,幹掉最後一滴還不忘品味一番,“好酒!比牛二給力!”連幹三碗酒後,回敬了阿祥個眼神後,酒勁上頭臉上通紅,甚至耳朵也是,從我這個角度看上去,跟西遊記中的紅孩兒差不多。
倆大老爺們痛快喝了酒後,有個年邁的老人看向了我,隨後,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端著同樣三杯酒和一把黃豆衝我走來,用不太成熟的普通話告訴我,“男人飲三碗,認自家兄弟,罩平安;女人黃豆蘸酒輕抿,認幹閨女,保永世。”端著酒和黃豆的手往前推了推,水靈靈的大眼睛瞅著我。
對方的意圖還有我要做的都已經交代的很清楚了,酒我雖然可以喝,但是有黃豆在這姑娘手上端著,我卻不自覺地將視線往黃豆上瞄,這種感覺愈發強烈,我實在忍無可忍,想要解決,估計隻能是蘸著黃豆喝酒了,咬了咬牙,也算是豁出去了,向黃豆粒子伸了手,蘸了下白酒後,放進了嘴裏,伴隨著酒香和黃豆的圓滑,我居然下意識的嚼吧了,連續三個無一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