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姑在想什麼?”傾玨問道。
我立刻回神,說道:“奴婢愚鈍,不知您說的是何人。”
傾玨神色暗了暗:“沒什麼,在這裏住的可還習慣?”
見她換了語氣說話,我便鬆了口氣,之前還還擔心她對我有所懷疑,現在看來,她並未起疑。
當年我騙了她,雖知道她不會怪我,但我仍不敢來見她,隻敢遠遠看一看。
看一看有什麼用呢?知道她過的不好,我卻什麼都做不了。
那晚夢到了辰南行刑的那一日,我去找了傾玨,她像是早在那裏等我,見到我便緊緊拉著我衣袖:“顏顏,你快告訴我該怎麼救他。”
來的路上,我大致想好了方案,因此急忙說道:“待到快要行刑之時,你便到刑場對眾人宣讀旨意,說妖族進犯,玉帝請各為去雲霄殿共商大事。彼時官員散去,我便將師父帶走,你也隨我一起走。”
傾玨瞬間明白了我的用意。
計劃很順利,隻是師父不願意跟我走。直到玉帝察覺不對,派天兵包圍刑場時,我都沒能說服他。
師父對親自來到刑場執刑的玉帝提出了兩個要求,一是在他死後天庭一定要護我周全,不管我犯了多大的錯二是不怪罪傾玨。
我知師父是擔心我那愛惹是非的性子總有一天會闖下大禍,他不在便無人護我,隻是他不知道我之所以那麼有恃無恐隻是因為有他在。我的驕縱隻在他麵前才會有,在他將我帶回府裏那一刻我便在心裏認定他是我的父親。
我無父無母,從我記事起便一直在冰穀中,那是時常受別的妖怪欺負,若不是師父,我早就不知死在了何處。
玉帝應允了他,他縱身一跳,飛往噬仙柱,毫無狼狽之資,倒顯出幾分坦然。
“師父!師父我不要,你不要走,不要。”我隻記得我也跟著飛上去,想抓住他,卻被他用法力困住,我沒了法力,直直掉下來,大師兄飛身接住我,我紅著眼說道:“師父,我求求你,你不要走,我求求你···”
“敖凜,子令,好好照顧她。”
說完這句話,他便跳上了噬仙柱,我眼睜睜看著他的身體漸漸變得透明,直到消失不見。
失去親人已是痛徹心扉,何況眼睜睜看著,那時我隻覺得整個世界都是灰白的,我覺得我這一輩子,再也開心不起來了。
次日,我決定起身告辭,傾玨也沒多言,便準允我離開了,隻是走時交代我:“告訴你家掌門,不找她或許是對的,這塵世繁雜,遠離了反倒對她好。”
我行了禮道謝,轉過身卻眼眶一紅,傾玨,待我等到師父的魂魄出世,我一定回來找你。
是的,這麼多年我守在靈山並非隻是想躲開世情。師父死後,我偶然得知在天宮之中,有一本書籍上記載著令人起死回生之法,但因此法有違天意,便將此法列為禁忌。
於是我便偷偷進了天宮的藏書樓,打昏了侍衛,找了兩天兩夜,終於找到了。
書上記載,人的魂魄雖魂飛魄散,但其氣還留在所用器物中,將其生前常配與身上之物置於靈力充沛處,再施秘法,便可聚其氣,凝其魄。隻是此法需幾千年甚至幾萬年的時間,且不一定會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