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竟然當真思索了一下,狹長的眸子落在她身上,“以身相許,雲兒願意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那麼抱歉,小女子已心有所屬。”雲瓷冷淡道。
此話一出,男子眼中的笑意瞬間收盡,黑眸沉下來,墨色的深瞳有些攝人,他語氣有些涼,一句話說得極慢,“心有所屬,說的是景桓嗎?”
雲瓷也徹底冷下來,語氣森寒:“我特別不喜歡別人查我。”
尤其,還查到了景桓,這是她的逆鱗!
屋內安靜下來,火折子的照耀下,兩人之間的氣氛幾乎能下雪。
“他對你就這麼重要嗎?”良久,男子緩緩道,吐字如冰。
他敏感的發現,是因為觸碰到了“景桓”這個名字,雲瓷才突然渾身豎刺,恨不得衝過來紮死他,這種表情連剛才她把刀架上他的脖子時,也沒有露出來過。
這種認知讓他很不高興。
“敢動他的人,都得下地獄。”雲瓷一字一頓的道,眼底彌漫的殺意證實了這句話的真實性。
“不過是個愣頭小子,哪裏好?”他雙眸眯起,怒氣橫生。
這個丫頭剛才分明很忌憚他,連握刀的手都有些虛浮,分明是心裏沒底的表現,可是一提到“景桓”,她就瘋了似的,什麼也不顧,一副隨時要撲上來的模樣。
一個十五歲的小丫頭,哪來這麼深的感情?!
“用不著你管!閣下若是沒有其他事,請回。”她冷冷道。
他黑沉沉的目光盯著她看了一陣,忽然掐滅了火折子,消失在黑暗裏。
雲瓷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動靜,這才確定他真的走了。
她下床關上窗戶,裹著一身涼風卷進被子裏,腰間卻突然被一個硬物鉻住,伸手摸出,發現竟是那男子遺落下的金麵具。
正欲隨手放置一邊兒,指腹卻摸到了麵具下方一塊凹凸不平的地方,像是刻了字。
她起身,點亮燭火,將麵具反過來仔細看了看,那字很小,好一會兒後她才看清,上麵刻的是“隨風”,兩個字。
隨風,莫不是這男子的外號?
江湖上,很多不便曝出真實姓名的人,往往都會用一個代名,而很多江湖人士,紛紛喜歡把自己的代名刻在武器上,或者帶有標誌性的東西上。
隨風…
她沉吟。
另一方,麵容妖異的男子剛出雲府,就有一個黑影從暗處迎上去,見他脖子上的一抹猩紅,驚道:“主子,您受傷了?!”
莫非雲府裏竟然有高手潛藏?!可是什麼樣的高手才能傷到主子?!而且還是脖子這種致命的地方?!
步霄不語,漆黑的眸子在夜裏格外的涼,涼得徹骨。
他看中的獵物,竟然想要跟著別人跑了,想跑也就罷了,竟然還幫著別人反過來衝他呲牙咧嘴…?
薄唇忽然勾起來,他帶起一抹笑,一抹危險的笑。
很好…
很好。
碰不得嗎…他還真想去碰碰那個愣頭小子,看看這小子有什麼過人之處,竟然讓他看中的獵物這麼死心塌地!
次日,一早,雲瓷便起了床,換上一身素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