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柳婉茹下葬的日子,她身為雲家大小姐,免不得要跟上一起送行,免得落人口實。
待她收拾完出門,柳婉茹的棺材也剛好被一眾下人抬出,一旁雲楠見了她,目光有些心疼:“雲兒麵色不太好,可是昨日沒有休息好?”
雲瓷一愣,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臉。
她倒沒有注意自己今日麵色如何,不過昨日沒有休息好是真的。
“爹爹寬心,我沒事。”她也不想給父親添堵,便出言安慰道。
一小隊送喪的人抬著棺材出行,雲瓷一路上思緒都還停留在昨晚。
她為什麼沒睡好,還不是因為那個妖孽男子,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那個男子沒那麼好打發,而且昨晚說到景桓的時候,那個男子眼裏的危險根本毫不掩飾,所以她才出言警告,但是很明顯,她的警告根本不被人家放在眼裏。
她感覺,這個男子可能會找景桓的麻煩。
雖說景桓是皇子,身份不一般,可雲瓷親眼見過昨晚那男子的武功,最怕這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亡命之徒!
這種想法讓她一整夜到現在都還心神不寧。
想著想著,雲瓷腳下突然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她一個踉蹌,被雲楠及時扶住。
“雲兒,我見你今日很是憔悴,別硬撐,回去歇著吧,這裏有爹就可以了。”雲楠心疼道。
也好,反正她也不想送柳婉茹,想必柳婉茹若是知道死後送葬的人是雲瓷,在地府裏也不會很安寧。
“那雲兒就回去了。”她點點頭。
“送小姐回去。”雲楠吩咐身後一個小廝道。
看女兒這麼心神不寧的模樣,他不太放心她一個人回去。
“不必了,爹爹,才出府不遠,雲兒自己能回去。”雲瓷用眼神製止了欲送她的小廝,一人離了喪隊,隻身回府。
此處離雲府確實不遠,也就盞茶的路程而已,大清早的,街道上已是人來人往,走著走著,她突然就不想這麼快回去了,恰好今日沒吃早飯,索性在一家酒樓裏點了幾個菜。
誰知剛好上菜,來了一個拿著木缽的布衣老和尚,老和尚很是清瘦,一張臉上滿是褶子,兩道眉已是全白,他在她桌前站定,麵上還算和藹,“女施主,可施些齋飯否?”
雲瓷點頭,“師傅請坐。”
這和尚麵容友善,看起來倒是讓她有些好感。
“多謝女施主。”老和尚在她對麵坐下。
一頓飯後,老和尚放下碗筷,道:“施齋之恩無以為報,不如貧僧為女施主測個字如何?”
“測字?”雲瓷挑眉看他。
“施主寫一字,貧僧可為你推算解析。”老和尚執著一串舊佛珠道。
聽起來似乎有些意思。
“也好。”雲瓷手指在茶水裏一點,在桌麵上寥寥勾出一個“仇”字。
“阿彌陀佛…”
老和尚看完,念了一句佛號,繼續道:“女施主心中有恨,且恨念極深,恐日後傷人傷己,難得善終啊…”
難得善終…
雲瓷勾唇,這就是不得好死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