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庭院之中,一個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正拿著一把刀打出大氣的招式,一收一放,皆能看出他功底的沉穩,片刻後已是淋漓汗水,麵上堅毅的表情將男子的鐵血陽剛之氣展露無疑。
此時,院牆之上,突然掠進一個黑衣蒙麵人。
“誰!”
男子反應敏捷,“唰!”的將刀鋒穩穩的橫在黑衣人麵前。
“徐右將軍,你可還認得這把刀?”黑衣人將手中未出鞘的闊刀橫在他麵前。
男子一看,驚詫一聲:“周將軍的佩刀!你是…?”
雲瓷將黑色的麵巾扯下來。
“郡主?!”男子驚愕,慌忙收刀對著她單膝下跪,“冒犯郡主,末將死罪!”
雲瓷側身,避開他這一跪,道:“徐右將軍不必多禮,你是我舅舅的副將,曾經又是我外公一手提拔起來的,也算是看著我長大的,按理,我應叫你一聲徐右叔叔。”
“末將不敢!”
雲瓷將手中的闊刀抱在懷中,道:“我今日拿著這把刀來,就是想問,以往周家對你的扶持之恩,你可還記得?”
“末將萬死不敢忘!”徐右緊抿著唇。
“那麼周家人都不在了,你可願意看在舅舅的份上,幫我一個忙?”雲瓷道。
“郡主請說,萬死不辭。”徐右聞言,又要下跪。
“不要你死,就是一個小忙。”雲瓷連忙托住他,塞給他一張圖紙,“安和王有危險,你帶著人馬沿著這個路線去尋,務必要快,將安和王安全的帶回來。”
徐右接過圖紙,抱手道:“郡主放心,這是屬下份內之事。”
“若隻為此事,我自然不會帶著舅舅的佩刀來找你。”雲瓷將懷中的佩刀重新橫在他麵前,麵無表情的道:“見刀如見人,今日本郡主以舅父周長明的佩刀為符,給你下最後一道軍令。”
徐右利落的單膝下跪,這次,雲瓷並未閃避,“本郡主要你從此輔佐安和王殿下,另外,萬不準告訴任何人,今天本郡主來找你的事情。”
徐右一怔,這可是國事,若是其他事情,他當然萬死不辭,可這是國事,怎可聽一女子的命令?!
“徐右將軍不要忘了,你的一切都是周家給的,而本郡主是周家唯一的血脈,男兒有恩必報,將軍莫非想毀約嗎?”雲瓷麵色冷下來。
徐右掙紮一陣,咬牙道:“屬下願為郡主,萬死不辭。”
她收回橫在身前的闊刀,冷臉道:“將軍遵守諾言便好,即可啟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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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雲瓷回了雲府。
昨日父親派人送了口信去南方,估摸著今日柳柔兒就要回來了。
她坐在院子裏,難得快入冬了的天氣,今日還出了些太陽,可惜這點溫度,融不了層層結冰的心。
柳柔兒,既然你前世那麼恨我,我便成全你好了,不幫著你一點兒,怎麼對得起你那滿腔的怨氣?!
雲瓷涼涼一笑。
小桃過來給她添了茶,看了看她的臉色,試探的道:“小姐,柳小姐方才到雲府了,這會兒應該就在前廳,您要不要去看看?”
小桃原本猶豫要不要在雲瓷麵前提起柳柔兒,畢竟上個月小姐才為了柳柔兒和柳婉茹的事情搬了出去,可轉念一想,現在兩人都在雲府,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還是讓小姐有個心理準備的好。
“不去。”雲瓷淡淡道。
她相信,就算她不去找柳柔兒,過不了多久,柳柔兒也一定會找上門來。
柳柔兒本就懷疑雲瓷跟她母親的死有關係,此時雲瓷若是對她示好,難免讓她更加警惕,那樣反而達不到想要的效果。
她端起茶盞,正準備喝,忽然聽到院牆外有細微的聲音,像是有人咧手咧腳的走過來。
雲瓷唇角一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