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雲瓷手裏還捏著沾血的珠花,見狀有些驚慌,“對不起陳大人,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一緊張就容易傷著別人…”
陳袁捂住還在滲血而傷口,聞言勉強道:“沒事、沒事,小傷。”
“可是流了好多血啊,陳大人,要不要幫你叫個大夫?”她作勢關心道。
“不必了,這點小傷,包紮一下就好。”他從懷裏掏出方帕,單手很笨拙的將傷口包起來。
原本這種笨拙是做給雲瓷看的,按照他心裏所想,看到自己這麼笨拙的包紮傷口,而且這傷還是雲瓷劃的,她應該會上前幫他才對,可是不知道這雲家大小姐是缺根筋還是怎樣,就是不為所動,他磨蹭了半天,最後隻好自己包上了。
雲瓷舒了口氣,“既然陳大人沒事了,那我就先走了,方才吩咐了廚房給父親燉的湯呢,現下該好了,我得去端來。”
她確實吩咐了廚房給雲楠燉湯,父親進宮出宮的,在府裏的時間太少了,她有些心疼。
“雲小姐自己去端?”陳袁一愣。
這種事一般不都是下人做的嗎。
“是啊,我端的湯,父親會喝得開心些。”她笑。
背過身,那抹笑立馬消失殆盡,化為了不耐煩。
快步離開了陳袁的視線,雲瓷垂眼看了看手上那支還沾著陳袁鮮血的珠花,厭惡的將它隨手丟掉,拿出手帕狠狠的擦了擦手。
陳袁那種衣冠禽獸…
不,是禽獸都不如的東西,她連碰一下都嫌髒。
丟掉手帕,她到了廚房。
“小姐,湯已經熬好了。”小桃正拿著一把蒲扇扇著火,見她來了,忙掀開蓋子舀了一碗出來。
“小姐您嚐嚐?”小桃將碗遞給她。
雲瓷接過,嚐了一口,點頭,“再舀一碗,我給爹爹送去。”
“是。”
剛喝完碗裏的湯,她端起裝了湯碗的托盤,正準備走,卻見手上還包著手帕的陳袁來了。
這個人怎麼這麼煩啊。
雲瓷暗暗皺眉,還甩不掉他了。
她麵上卻不動聲色,驚訝道:“陳大人怎麼來了?”
“郡主一個人來端湯,我不放心。”他道,伸手就要接過她的湯,借此表現自己,“我來吧,郡主。”
“不必了,平日裏的湯都是我端給爹爹的,這種小事,我還是做得來的。”雲瓷身子一避,推開。
陳袁隻當她害羞客套,上前一步,道:“郡主千金之軀,怎能做這端茶倒水的事情,還是陳某來吧。”說話間,他的手終於握住了托盤。
感覺到那雙手蠢蠢欲動就要再次碰到她的手,雲瓷心裏冷哼一聲。
真是個不長記心的蠢貨!
她作勢手一抖,將整個托盤傾翻,湯碗裏的湯一滴不剩的全灑了出去,正好倒在他受了傷的那隻手腕上。
“啊!!”陳袁再次痛呼,連忙將手腕上燙得冒了煙的手帕解下來,隻見皮膚紅了一大片,而那道血杠子,更加放肆的往外滲起了血。
“哎呀!陳大人,真的…真的對不起…”雲瓷心裏暗笑,麵上卻慌張的道,“你怎麼不長記心呢,我、我才說了我一緊張就會傷著別人呀…”
陳袁抱著自己的一隻手臂,身子隱隱疼得有些發抖。
“陳大人,你沒事兒吧?要不要給你找個大夫?”雲瓷問。
陳袁是文官,身子其實比一般柔弱女子強不到哪兒去,哪裏受過這份罪?
此時他痛得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半晌才點點頭,“有勞郡主了…”
這次必須要找大夫了。
才煲好的湯有多燙,豈是人體能承受的?恐怕他這手腕過一會兒起泡都是小的,說不定處理不好還得潰爛!
“小桃,去請大夫來。”雲瓷側頭道。
“是。”小桃應道。
“陳大人先去前廳休息吧,這廚房畢竟不是男子該進的地方。”她道,順道還惋惜的看了一眼灑在地上的湯汁,“可惜了一碗好湯,剛熬出來呢,還好罐子裏還有些,不然就白煲了…”
陳袁疼得扭曲的五官一頓,半晌才勉強道:“是陳某的錯,請郡主責罰。”
雲瓷歎了口氣,“罷了,你也不是故意的。”
陳袁覺得很憋屈,這個女子,她弄傷了自己,竟然還在那裏可惜一碗湯!
也不知道她是真單純,還是故意氣他?!
他這次是徹底記住了,以後絕對不在這女子清醒的時候碰她!
至於不清醒的時候,他就不信,服了那媚藥,她還能翻了天不成。
就算翻了天,行房的又不是他。
哼,他隻要在事情了結了之後,去接下這個黑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