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府,柳柔兒看著緩緩坐到她麵前的趙倪,淺笑道:“趙小姐,稀客啊。”
然而,與她不一樣的是,趙倪臉上並無笑意,她似乎怒火未消,一直板著臉,即便那張天生柔和的鵝蛋臉,也經不住她怒火的衝撞。
“喲,趙小姐這是怎麼了?”柳柔兒驚訝道。
趙倪的忍功可比她強,柳柔兒是深深見識過的,誰能把她氣成這個樣子?
“今日我去見了那個賤人。”趙倪沉著臉,語氣不是很好。
柳柔兒挑眉,“賤人?你是說雲瓷?”
“除了她還有誰?東西到底送給她了沒有,我今日看她的麵色倒是好得很,柳氏,你可不要讓本小姐白費一番心思!”趙倪陰沉的道,往日的柔弱早已不見半分。
“送了,簪子和補品她都收下了,隻是那簪子一直不見她戴,也不知有沒有用。”柳柔兒道。
“當然有用。”趙倪杏眼之中凝出一抹狠光,“隻需要幾日,我看她還如何囂張!”
柳柔兒拿起桌上的點心咬了一口,漫不經心的看著怒火中燒的趙倪,臉上壓製不住的露出了些愉悅。
果然,雲瓷那個賤人,並不是她一個人這麼恨的,麵前這個趙小姐,就比她還要想雲瓷死。
嫁入陳府,她收獲了最大的驚喜,便是趙倪這個和她同仇敵愾的女人了。
陳袁與趙倪的父親趙辭二人,官階相差不遠,不免兩家之間便有了些來往,發現趙倪仇視雲瓷,這對柳柔兒來說,是意外中的意外。
女人之間的友誼往往建立於共同仇視另一個女人,很快,她們就達成了共識。
“看來,趙小姐是又被她欺負了?”柳柔兒慢吞吞的吃完手中的點心,不動聲色的道。
趙倪冷哼一聲,杏仁眼中毫不掩飾殺意,“她不過是以勢壓人,若沒有那等身份,你我又何必為了殺她費盡心思?!”
“趙小姐說得極是,且等她死了,我就是雲府唯一的女兒,雖說是幹女兒,可到時候,雲楠那個老頭子怕是隻能一心幫著我這邊了。”柳柔兒說著,隱隱有些興奮,但這時,她還是很懂分寸的知道給趙倪甜頭吃:“到時候,我定不會忘了趙小姐的好處的。”
“嗬,我不在意好處,我隻要她死。”趙倪輕蔑道。
坦白說,打從心底裏,趙倪就瞧不起柳柔兒,這個女人蠢得可憐,連自己的心思都藏不住,她一眼就能看出柳柔兒臉上的貪婪,難怪柳柔兒會在雲府輸得一敗塗地。
柳柔兒不過是她利用的一把刀而已,俗話說借刀殺人,若是日後東窗事發,她趙倪也方便找借口推脫。
至於好處…
哼,她若是要好處,豈會瞧得上柳柔兒給的?!
她與雲瓷隻是堪堪打了幾個照麵,便能感覺到雲瓷那個賤人必定是個有手段的人,這次的事情更能說明!趙倪到現在也想不通,雲瓷卻如何知道“掌上輕”的孤本在她手上,又是如何知道她送了一塊玉佩給景檸的?!
別說柳柔兒,即便是她,也沒有信心能應付雲瓷,畢竟對方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而她一無所有。
隻有想辦法殺了她,一了百了!
雲府。
雲瓷已經坐在院子裏拿著醫書看了半天了,快到晌午時,繪娘端了一眼湯來,道:“小姐,您傷還沒好,喝些湯補補吧。”
雲瓷應了一聲,放下醫書,接過繪娘手中的湯,淺嚐了一口,她挑眉,看向繪娘,“今日這湯放了什麼食材,味道倒是很鮮。”
繪娘笑:“小姐勿怪,這是昨日柳小姐拿來的補品熬的湯。”
“哦?”雲瓷驚訝。
繪娘叫她麵有異色,連忙補充道:“小姐不要擔心,這補品王管家之前已經拿去檢查過了,沒有問題,繪娘今天上午熬好了之後特意自己先喝了的,這都過了兩個時辰了,並沒有什麼事,小姐且放心喝。”
“繪娘…”雲瓷無奈道。
繪娘這愛占小便宜的毛病,始終改不掉,可每每又怪罪不得她,畢竟她對雲瓷是真的很好。
繪娘搓搓手,不好意思的笑笑:“繪娘隻是覺得這湯著實好喝,不是我們北方的補品能熬出來的味道,也給小姐嚐個鮮。”
“嗯,倒真挺好喝的。”雲瓷將碗裏的湯喝完,道:“繪娘以後不用端給我了,這湯雖好喝,送補品的人我卻是真的不喜歡。”
“好罷,那繪娘留著自己喝。”她收回碗,既然小姐不願意喝,那補品也算便宜了她了。
雲瓷正欲繼續看醫書,卻在轉眼間不經意瞥見她頭上的簪子,不由的就多看了幾眼,道:“繪娘頭上那支簪子,今日看起來色澤好似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