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喝著清粥,王伯來了,“小姐,喜事兒!”
沉穩如王伯,說這句話的時候,也禁不住喜意。
他手裏拿著一本帳冊,恭恭敬敬的放到雲瓷麵前,高興道:“小姐真是料事如神,之前您讓我去南方購買的土地,如今肥沃得不像話,種出來的糧食比之皇糧還要上等!今年光是靠賣出去的糧食賺回來的銀子,就遠遠超過了買土地的錢!咱雲府的金庫,都快裝不下銀子了!”
雲瓷舀了一勺白粥吹涼,放入口中,細嚼慢咽吞入腹中,這才勾唇一笑:“王伯,你要學會相信我。”
看她一副淡定的模樣,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王伯更是欽佩,小姐竟有這等料事如神的本事,怕是連丞相大人也是不能比的,當下,他心服口服,再也不會因為雲瓷的年齡而有什麼遲疑了:“小姐說得是,日後旦聽小姐吩咐!”
“這件事情,不要聲張,也不要告訴父親。”雲瓷提醒道。
王伯謹慎的點頭,道:“小姐放心,按照當初您的吩咐,去南方買土地的時候,是以王姓外地人的身份買的,並未暴露任何與小姐相關的事情。”
雲瓷頷首,“王伯做事,我一向是放心的。”
勺子舀了舀碗裏的白粥,忽然想起什麼,雲瓷從懷裏拿出一支碧玉簪子,道:“這隻簪子,王伯,你重新幫我拿去檢查檢查,它一定有問題。”
這隻簪子就是繪娘戴在頭上那支,繪娘下葬前,她將它取了下來。
因為它太詭異了。
戴在繪娘的頭上,它一日比一日通透,直到繪娘死的那日,那簪子之上的碧綠之色,竟隱隱有要透得反光的軸勢!
雲瓷覺得有異,便暗中將它拿了下來,她心裏有一種強烈的感覺,繪娘的死,這支簪子定是是罪魁禍首!
如果是這樣,那麼送這支簪子的柳柔兒,便和繪娘的死脫不了幹係!
想到這裏,雲瓷眸中一抹冷光一閃而過。
“是。”王伯接下那支簪子,小心的用手帕將它包起來,放入懷中。
一碗粥後,她起身去了雲門。
一連有數月沒有過去了,雖然顧諶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差人來告訴她雲門的大致情況,但是雲瓷知道,以顧諶的性子,定然是很多事情都是他自己暗暗承擔下來的,就拿她沒有去雲門的這幾個月來說,顧諶所有的彙報總結出來隻有四個字:風平浪靜。
可雲瓷深知,雲門剛剛建立,根基不穩,人心也並不忠誠,不過是看著斷魂丹堪堪穩住而已,哪有這麼容易風平浪靜,這期間,定然是有人鬧過事的。
她需要一個契機,一個讓雲門的人對她忠誠的契機。
總是靠斷魂丹來維持的忠誠,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門主!”
“門主!”
她忽然的出現,顯然讓雲門的人措手不及,原本散落在大廳的人,看見她後,第一反應都是退開,仿佛她是洪水猛獸一般。
雲瓷淡然的看著他們的反應,這是自己在他們麵前兩次用殘忍手段殺了人的效果,不能讓他們忠誠,最起碼要讓他們忌憚。
“門主。”顧諶聞風趕來。
雲瓷看向他,“雲門近來可還安好?”
“回門主,雲門一切安好。”顧諶斂著目道。
雲瓷點頭,看那些人剛剛麵對她時忌憚的反應,向來也不會發生什麼大事。
她從懷裏拿出一個藥瓶,遞給顧諶:“三月之期快到了,這是斷魂丹的解藥,你看著時間發給他們。”
“是。”顧諶接過。
“不是每一個人都有拿到解藥的資格,對於一些不聽話的人,就讓他自生自滅吧。”雲瓷環視了一眼不遠處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卻又在看到解藥時兩眼發光的雲門成員們,涼涼的道:“雲門雖然處於建立階段,現下的確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可不聽話的人,不管什麼時候雲門都不需要。”
“是。”顧諶應下。
他知道,雲瓷這麼說,一方麵是為了敲打雲門一些蠢蠢欲動的人,另一方麵,是為了讓他更有把握管好這些人,畢竟每三月一次的解藥,還是從他手中發出去的。
“對了,為何近月不見七兒?”雲瓷忽然想起來,道。
也不知從何時起,七兒便再也沒出現在她眼前過,算起來,也有月餘了,她平日裏太忙沒有注意,今日忽然想起來,才覺得奇怪,即便是七兒回了雲門,也不該這樣一聲不吭的就從她身邊離開吧?!
顧諶目光一閃,停頓一秒後,道:“前陣子屬下這邊缺人,便把七兒調回來了,沒有來得及告訴門主,還望門主恕罪。”
雲瓷看向他的目光深了深,臉色沉下來,“顧諶,你不該對我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