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一落,各色侍女端著色香味俱全的菜走了上來,彎腰放下菜之後,退到了人的後麵,這是一會兒要侍候飲酒的侍女。
淵楠坐在淵羽邊上,給先生斟酒,順便觀賞台上就位的幾人,這一眼,看到了幾個眼熟的人,嗯……蠱術還算過得去,隻是身子中空,有些虛,顯然常年流連煙花之地,更甚者……還是被人采補的那個,嘖嘖,男子啊,可憐呀。
正想著呢,淵楠覺得頭上一痛,抬頭去看自家先生,道:“先生你做什麼?”
淵羽沒去看淵楠齜牙咧嘴,隻是道:“莫想著些有的沒的,認真看,待會兒你也要上去,若是因為認不清規則輸了,可是丟了麵子。”
“丟了麵子有什麼?”淵楠一臉無所謂,隨口道:“似我這般手無縛雞之力到大,本就丟了麵子,再說這不是還有先生占著場子嘛,哎喲,先生你又敲我,在下今年二十了,不是小孩子了。”
淵羽收回了手,冷道:“再大也是小,強弱形也,你仔細看著,待會兒帶著你的寶貝上去,丟了麵子,就……”
淵楠好奇地問:“就什麼?”
“就讓你的幾位哥哥來找場子。”淵羽淡淡然地飲著學生斟的酒,道:“似你這般說先生用來占場子對的,那還要學生做什麼?出來幾日,蠢了?”
“……”淵楠崇拜地看著淵羽,道:“是在下輸了,不對,是學生輸了。”
隔壁桌坐得分別是費城的王爺以及慶羽國來的人,看到這一幕簡直驚呆,心海卷起滔天巨浪,天哪,原來淵羽先生是這樣的啊,傳說中得淵羽得天下,得來這麼一個人,就算不得天下,也是個寶啊,也不知道淵羽先生婚配了沒?
隔壁桌各自打著算盤,卻因為下一段話完全收了心思想法。
“說來,先生。”淵楠疑惑的問道:“前些日子還看到有個女子來找先生的,為什麼這次九重天閣的宴不讓她同來,學生記得她的蠱術不差,帶出來比學生有麵子多了啊?”
淵羽抿了抿唇,道:“丟的是我的麵子,你急什麼?”
“學生肯定急啊,一不小心就成了長輩,我可承受不起那些鶯鶯燕燕的。”淵楠笑了笑,道:“那個女子莫名其妙要當我長輩的話,哼……哎哎,誒?先生你沒要敲我啊。”
淵羽一臉莫名,問道:“我為何要敲你?”
“啊,沒,沒什麼,今日被打多了,看先生抬手就下意識……”淵楠訕笑,道:“學生誤了先生好意,還請先生見諒。”
淵羽捏杯子喝酒,淵楠見了,道:“先生,那是我的杯子。”
淵羽默了一會兒,看看自己的手裏的酒杯,又看看淵楠,最後把視線移到台上,道:“一輪結束,到你了。”
先生,你耳朵紅了。淵楠心中嗬嗬的笑,站起身朝著台子走去,然後……雙手一撐,腿往上一放,扭了半天,到旁人都快看不下去的時候,才終於扭了上去,拍了拍沾灰的手,走到自己的台子前麵,看到對麵的人,心中有著小小的驚訝。
“這位蠱友,在下淵羽先生坐下淵楠,這廂有禮了。”
“慶羽洵樺。”
兩人互相見禮之後,便是長久的無言,不似其他桌已經開始了爭鋒相對,氣氛有著小小的尷尬,淵楠理了理衣服,問道:“這位蠱友,小生自來有些弱,不知道這些的規矩,不若你我各出一種蠱,誰輸了誰便下台?”
洵樺頷首,袖往前麵桌上一拂,那是一條金色的蠱蟲,洵樺道:“金蠶蠱王,有毒,喜食蠱。”
相比起洵樺的做派,淵楠就比較原始了,手往錦囊裏一捏,把那條純色鮮紅的蟲子拎出來放到桌子上,學著洵樺的說法,道:“小紅蓮,有毒,喜食蓮子。”
旁桌鬥蠱的兩人都要笑了,前邊兒那個算是正常的,後邊那個,什麼玩意兒?小紅蓮?吃蓮子?這是哪兒養出來的奇葩蠱?這蠱能幹啥事?
這兩隻蠱倒是奇特,才剛爬到了一起,對著隻有一寸距離的時候,其他人的蠱忽的都分開來,本來難舍難分,現在恨不能自己長了雙人腿,一下跑回主人身邊去了。
這是兩隻蠱的氣勢,身為蠱中王者。
忽然,它們纏到了一起,金蠶咬破紅蓮的表皮,吞噬紅蓮的血液精華,但紅蓮隻是蹭了蹭金蠶,靠在它身上不動作。
飲酒的眾人歎氣,看來這小紅蓮死定了,但是……情況轉變了。
紅蓮的紅確實越來越黯淡,金蠶也確實越來越閃亮,但是感覺變了,金蠶不再是凶惡地吞食精華,而是十分溫吞地扭著身子,拱著紅蓮,仍舊咬著紅蓮,紅蓮的傷口卻突然的沒有了。
紅蓮又蹭了蹭金蠶,金蠶拱了回去,再蹭,再拱,再蹭,再拱看得兩蠱的主人一臉……尷尬?無語?不知道怎麼形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