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梨暗道一聲糟糕,身體卻來不及反應,反身過去時,隻見一柄白骨刀向自己刺來,看他瞄準的方向正是自己心口,夭梨甚至來還來不及拿起扇子去擋,那道骨刀就已經到了胸前。
“叮”的一聲,白骨刀落地,看台上所有人都沸騰了起來,鬥場上,夭梨的身邊一黑一白的人影對峙著,白影看著空的手,落地的骨刀,有些呆,黑影卻是沉默著不說話。
白影怔然一笑,身子似是支撐不住地半跪在地上,低頭道:“我輸了。”
“我輸了。”黑影收刀,往前一步融入白影的身體,兩人合而為一便又是那陰柔的孟婆,撿起骨刀插回身體,孟婆道:“我輸了。”
這又是怎樣一個變故,夭梨自己也不知,小白和老黑除了什麼問題嗎?帶著疑惑看孟婆離去,夭梨略一沉思,便也離開了鬥場,暗自跟上孟婆。
孟婆從一條繁華的街道拐入小巷,又從小巷拐入更深的小巷,就這樣拐了幾回,然後停在一個院落外,抬手敲了敲門,然而門沒有開,一道掌風掃出,將孟婆打在對麵的牆上,掌風的主人聲音雄厚。
“廢物,讓你殺個人都做不到。”
孟婆沉默地站起來,拭去嘴角的血跡,仍舊來到門前,不說話,等著院落主人的下一步動作。
“那個思舊同你什麼關係,竟也能讓你為了他違背我的命令?”院落主人的語氣充滿戲謔與暴虐,道:“聽說你在場上與他相談甚歡啊,平日裏一句話都不肯對我多說,黑白,你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是吧,你要記住,你不過是兄長給我的孌童!”
沒有因這句話受到太大的影響,孟婆就那麼站在那裏,聽院落主人責罵與侮辱,陰沉地麵無表情地站在那裏,似乎沒有什麼能夠牽動他的心緒,是啊,早就沒有了。
看見了這幅場景,夭梨心中總也有些明白為何小白老黑會變成這副模樣了,隻是孌童……嗯,這個院落主人的身份不簡單,此事定要查清。
夭梨心中做著決定,再向那門口看去,孟婆卻不知什麼時候進了院子,那門口的血跡與被砸壞的地方竟也都一瞬消失了,院落約莫是加了結界,主人家沒有可以放聲出來,外邊便什麼都聽不到。
夭梨暗暗記下來這裏的路,然後照原路回返,才拐出兩個小巷就碰到了熟人。
“你怎麼在這裏?”牧沐本同另一個人並肩而行,談論著些公務,卻是一瞥眼見到夭梨,便轉了個彎,麵對著夭梨,道:“結束了?”
夭梨點點頭,道:“結束了。”
“孟婆與你有舊,一起走吧。”牧沐帶著夭梨轉向身邊人,介紹道:“這是一殿柳晟君,這是梨花。”
嘴角抽了抽,夭梨與對方來了個見禮,道:“在下夭梨。”
柳晟君點點頭,笑道:“所謂英雄出少年,整個閻羅鬼刹城能勝孟婆者著實不多,少年人日後定有大作為。”
“在下已有二十多萬歲,不敢稱年少二字。”夭梨謙虛地回著,心下卻開始打量起柳晟君這個人,柳晟君看起來有點像對孔子的描述,溫而厲,威而不猛,恭而安,是個適度秉持中庸的人,這是第一印象,是以就算柳晟君忽視了牧沐的話,稱讚了夭梨,夭梨沒有將柳晟君的話往歪了想。
二十萬歲,牧沐看了夭梨一眼,癱著一張臉,說道:“叫哥。”
這一瞬間夭梨腦中一瞬間冒出千萬個想法,什麼大膽妖孽看我收你啊,什麼是不是閻王也會被中心思想就一個,這真的是木木師父嗎?
看著夭梨這一瞬迷茫的樣子,邊上好友也是這樣的表情,牧沐抿了抿唇,又添了一句,道:“二十一萬歲,我。”
柳晟君一下就明白了,夭梨也是明白了,兩人對視一眼,對方也是一臉的哭笑不得,你關注的點為什麼和我們關注的不太一樣?論清奇的牧沐到底為什麼存在?
柳晟君的家就再下一個拐角的地方,最後是夭梨和牧沐兩個人走,因為臨時確定了兄弟關係,所以牧沐邀請夭梨去他家坐一坐,照牧沐的話來說就是,吾甚久獨身,不過手藝尚佳,雖說君子遠庖廚,但吾也想請小弟一品。
又多了個大哥。夭梨起身去推開門,看屋外幻化的小雨與青竹,抿著新大哥泡的茶,心有戚戚,出門認了這麼多大哥,以後怎麼排自己都是最小的了……等等,為什麼一說年歲,就讓我認大哥?早有預謀!是因為怕我比他大?奸詐!
夭梨心裏堅定地埋怨著牧沐,但是當牧沐端著香氣噴噴的幾道菜擺放到他麵前的時候,色香味俱全,算了,有這樣一個廚藝全滿的大哥也不錯。